虞怜看着镇国公眉间的倦意,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并不再问,她挽着父亲的手笑道:“大哥和二哥还有安表哥正在祖母院内等着父亲一起用膳呢。”
镇国公低头看了看眼底蔓延着笑意的小女儿,将烦恼暂时抛之脑后,然后和虞怜一同走去老太太院内用膳。
两人走后,虞城北便带着小厮走了出来,看着镇国公和虞怜的背影,冷声对一旁的小厮道:“这几日后宫必有动荡,你让人细细盯着东宫。”
虞城北眼底皆是嘲讽之意,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兄长请去的神医有何能耐,假如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失了手,这镇国公可就背负谋害太子的罪名了。
他带着小厮刚回到书房,就看到桌上放了一个食盒,此时有个暗卫闪了出来道:“爷,他让人递了消息来。”
虞城北眼底闪过一丝深意,然后加食盒最底层打开,拿出里头的纸条,还有一个锦囊,虞城北扫了一眼纸条,然后将其烧掉,最后将那个锦囊丢给站在一旁的暗卫道:“送到贡府。”
那暗卫领命离去,虞城北看着食盒,面色露出几分狠意,在隐隐绰绰的烛光照映下,显得极为可怖。
镇国公一家人在老太太院内其乐融融用着膳食,虞怜看着父兄和祖母说着话,心里的烦闷消了几分,也不再想今日的梦。
一家人吃完饭,虞怜被老太太留在院子里说话,镇国公则是带着兄弟几人径直去了枝神医的院子。
虞怜并不知晓这其中过程,她回到院子时,打算弄些宵夜送到镇国公的书房,就被等在院内的虞珩告知镇国公已经进宫了。
“二哥哥,父亲若是没事,为何又进了宫?”虞怜看着坐在一旁悠哉喝茶的虞珩,心里的疑惑更是多了几分。
“傻妹妹,父亲此次匆忙进京,怕是边境那处有紧要的事情传来,需要父亲和陛下商议,别担心,父亲不会有事的。”虞珩伸手揉了揉虞怜紧蹙的眉眼,轻声笑道。
虞珩听父亲说太子的病症如今并未好转,他怕虞怜过于担心,所以不打算同虞怜提这件事。
虞珩自然是乐见其成,若是要给虞怜选择夫婿,他倒是觉得安时于合适,安时于对虞怜温柔体贴,而且又是一家人,这也算是亲上加亲。
虞怜看着虞珩眼底的笑意,并未继续问,总之今晚暗卫会递消息进来,那时候便知道了。
“妹妹,你若是要同太子解除婚约,可有其他喜欢的人?”
虞怜闻言愣了愣,继而笑着摇了摇头道:“如今并没有想法,若是寻不到心上人,一辈子不嫁也可。”
“为何?”虞珩闻言心中大为惊诧,虞怜不过才十三岁,怎么就有如此看淡情爱的想法。
“因为没必要为嫁而嫁,那样并不快乐。”虞怜说罢,心中一片苦涩,这是她用七年得出来的教训。
“妹妹,不怕,左右我和大哥,就算不嫁,也会娇养着你,护你一生平安长乐。”虞珩笑着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小脑袋,眼底尽是宠溺。
在那个梦里,他眼睁睁看了虞怜悲惨死去,虽然不知真假,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二哥哥,如今该担心婚事的人是你们,大哥哥和安表哥也未婚,你还不如对自己多上一些心才是。”虞怜调皮地朝着虞珩眨了眨眼,眼底尽是戏谑之意。
虞珩见虞怜提起了安时于,他不动声色道:“怜怜,你觉得安表哥如何?”
“安表哥自然不错,模样生的好,而且加家财万贯,这放在京都也是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虞怜顺口就说出了对安时于的看法,她并未察觉虞珩心中所想。
虞怜话音一落,窗外就飞快闪过一个人影,她并未注意,只当是归巢的飞鸟,继续和虞珩说笑起来。
此时东宫之内的氛围不似镇国公府那般轻松自在,镇国公带着神医刚到东宫门口,就看到一众太医跪在殿内,他心中一凛,急忙看向一旁的虞瑾和枝柔。
枝柔脸色也敛了几分,她有些后悔进宫了,她是邻国人,若是诊治成功皆大欢喜,若是救不过来,那别说她遭殃,整个镇国公府也没好果子吃。
此次要不是看着虞怜的面子,她压根就不会进宫,她默默叹了口气,正打算说话,就看到一个内侍匆匆走来,尖细着嗓子道:“国公爷您可来了,太子殿下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太医院束手无策,就等着您带神医来了?”
枝柔看着内侍着急的眼神,她顿了顿,然后跟着镇国公一起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她就闻到一股极为熟悉的香气,她记得曾在虞怜给她的锦囊上闻过这种气味。
她进了殿内,和帝后两人行了礼,然后就又内侍领着进了臧凌霄的寝殿,此时那股香味越发浓烈,她环视了四周,就看到矮几上燃着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