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末末心中暗骂,躲了一次偷袭,没想到防不了第二次,而且次次都是朝着她脆弱的脖子招呼。
赫慕泽沉了眸子,冷冽的寒光迸射:“李贺,你干什么?”
李贺乃是刚才城墙之上一起信誓旦旦要誓死效忠的其中一员大将,想不到他掩藏的这么深,只到了大家俱不防备的情况下,才悄然出手。
其实前面那个太监也是他派来的,目的就是想挟持苏末末以威胁赫慕泽,赫慕泽对苏末末的感情,他可是亲眼所见,相信为了苏末末,赫慕泽也不敢轻举妄动。
“赫慕泽,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的刀剑可不长眼。”李贺冷笑着,手中的剑真的就在苏末末的脖子上划了一刀。
“末末!”赫慕泽顿时眸光阴鸷,恨不能将对方碎尸万段,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咬牙道:“你是太子的人?”
李贺点点头:“没错,属下当年还是受了太子赏识,才得以步步晋升,成为现在的将军。”
原来如此,赫慕弘在他柔善的伪装下,早已经广为撒网,培植着自己的党羽,不动声色的,就已经把人心都收买了。
“皇兄,我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普天下,都知道你不仁不义,弑父杀母,谋篡皇位,人心向我,你的大势已去,不要再做无谓的争斗,伤及无辜。”
即便这时候,赫慕弘还是摆出仁者的态度,语气亲和,但却不掩饰他的势在必得。
赫慕泽看一眼他,眼里凝聚着怒火,再转头看向苏末末,微沉的眼底一簇的迟疑,却还是抬头冷然的对赫慕弘冷声道:“你以为用她就能威胁到朕?”
“呵呵,那么我们仅可以试试。”
赫慕弘根本不上当,而是朝着李贺示意,李贺刀剑又一次朝着苏末末的脖颈用了几分力,血水如柱,染红了身前衣襟,苏末末咬着嘴唇,不发出一声痛呼,嗔怒的目光投向赫慕弘。
赫慕弘瞥见,微微含笑:“我也不想连累你,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是三皇兄逼我的。”
说罢,他转头对赫慕泽再次高声道:“三皇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退位,还是不退位?”
赫慕泽犹豫了,手上的剑慢慢降低,就在即将松开的一瞬,忽而段子睿大喊道:“皇上,不能投降,你才是南昇的君王,即便你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和末末的。”
闻言,赫慕泽又再次凝聚了视线:“赫慕弘,朕的皇后要是有三长两短,朕绝不会放过你!”
“哼。”赫慕弘冷笑,俊秀的脸上竟然几分狰狞:“好,那咱们就看看是谁不放过谁!”
话语落下,赫慕泽一扬手:“李贺,杀!”
“不!——”赫慕泽失声大喊,转身想要从马上飞跃将苏末末抢夺,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一道身影比他的速度更快,电石火光间,已经划出一串血珠,扬洒在白雪中。
四周静寂下来,北风呜呜呼啸……
苏末末闭上眼睛,半晌没有感觉到动静,睁开眼,旋司夜已经立在她的身前,将她揽入身后,而他的对面,是李贺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他的脖颈上一道深入气管的刀口,血水慢慢渗出,李贺缓缓笔直的轰然倒下,撞击在冰冷的底面上,血水呲溅开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司夜?”苏末末抓紧旋司夜的衣服,实在不忍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
“旋司夜!”
对面,赫慕弘终于不再掩饰,气急败坏:“旋司夜,你居然背叛本王!”
旋司夜黯淡了眸光,转身对着赫慕弘躬身跪下:“属下曾经欠你母后一条命,可是属下为她和你杀了那么多人,该还的属下已经还清,从今天开始,属下不再欠你什么!”
“哼,当初要不是母后帮你说情,收留你,找人教你功夫,培养你,你能有现在的成就?你早就和你爹一起被先皇诛了九族了。”
旋司夜抿紧了唇瓣,往事让他伤感。
他爹曾是江都一名督监,当时江都大水为患,百姓怨声载道,先皇便认命了几名大臣前去督管,他爹就是其中一个,谁知道,到了那里一查,才发现金库拨款治水的经费全进了当地官员的腰包,他们怕揭发,便用金条收买了这些督监,可他爹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愿与之为伍,结果他们联手陷害他爹,他爹锒铛入狱,面临满门抄斩。
当年萧皇后正值培养党羽之时,便替他爹求了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西沙,最终他爹也未逃脱死亡的命运,却在弥留之际,要求旋司夜要铭记感恩,为他偿还萧皇后救命之恩。
旋司夜找到了皇后,从此成为萧皇后的爪牙,成为了她的秘密杀人工具,表面上,萧皇后雍容大度,内心却黑暗狭隘,容不得一点儿的威胁,当初柳如妃的死,也是和她有直接的关系。
这些,旋司夜自然不会说,他会把这些萧皇后的秘密带入坟墓,也算是最后的还债吧!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子殿下,我劝你现在投降还为时不晚,我们皇上宅心仁厚,不会将萧皇后作恶多端的事情算到你头上,皇上这么做,不过是替天行道。”
“你……”赫慕弘恼羞成怒,攥紧缰绳,脸色变得青白不定。
“弘兄,可千万要沉住气,别着了他们的道,这些人,可狡猾着呢!”
正在局势即将扭转之际,忽而赫慕弘人马后传来不低不高的话语,低沉阴鸷,却是耳熟的很。
赫慕弘的人马自觉让开道路,从人马后又一队人马缓缓上前,到了赫慕弘的跟前,停下。
苏末末蓦地睁大了眼眸,赫慕泽和旋司夜等人,也是都愕住,盯向来人。
对面人群里,坐在马匹上漂亮挺直脊背的女子朝着苏末末投来凌厉的目光,唇角微微上翘,嗤然而笑:“苏末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