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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第1页)

谢清豫在旁边捧场喝彩,借机搭话:“你的箭术很好啊。”陆至言便说:“过奖。”“射箭,小时候有人教过你吗?”谢清豫笑问。陆至言回答:“在书院有夫子教。”“只是夫子吗?”谢清豫有点儿惊奇,“我以为,也许有高人指点过。”陆至言这次没有说话。谢清豫等不到回应,唯有豁出去,叹一口气道:“这个时候,你该问问我,我得到过什么高人指点。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你,小时候,霍将军亲自教我射箭。”霍将军是本朝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清豫说这些话,是想缓和气氛。但她在努力想其他话题的时候,陆至言却开口了。他问:“小时候有人教过你吗?”谢清豫愣一愣,转而咬着唇笑:“是霍将军啊。”他们猎到四只雉鸡,一只野兔后,便打道回府。除去陆至言猎来的那一只雉鸡外,其他的猎物,谢清豫都让周家的孩子拿走了。回来以后,春絮和夏果在厨房忙忙碌碌准备起午膳,悠闲的谢清豫则坐在院子里一株枇杷树下喝茶。她招呼陆至言一块儿坐,陆至言却没有动,只是立在一旁。谢清豫不强求,低声问他:“你心情好点了吗?”陆至言一时没有回应。谢清豫说:“我把你带出来,总得好好带回去,你要是有事,我也很难办的。”陆至言垂下眼,却说了一句:“抱歉。”谢清豫仰起脸:“我没怪你呀。”“她在外面受那么多苦,心里难免有怨。”陆至言说,“或许,其实有苦衷。”是在说陆云绣,轮到谢清豫不知该怎么接话。陆至言说:“我该明白这个道理,却拖累郡主,是我的不对。”“那你以后不会像这样了?”谢清豫问。陆至言点了下头。谢清豫再问:“以后都会好好吃饭?”陆至言迟疑的又点一下头。谢清豫一副安心的模样说:“好,那么,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一相逢中午的时候,饭桌上有一道酸笋鸡皮汤。鸡用的是他们上午猎回来的雉鸡,酸笋用的笋则是前阵子谢清豫挖回来的。挖回来的鲜笋去壳切片,连同太阳未出之前的井水一起藏入缸中,腌制到今天味道正好。雉鸡取的是鸡胸肉的部分,连皮带肉片得极薄,和酸笋一起用高汤熬煮。除去一道口感爽滑的鲜笋鸡皮汤,饭桌上面另外还摆着清蒸鲈鱼、香芋蒸排骨、清炒芦笋、糯米丸子以及一道芙蓉鸡片。偷偷观察过陆至言的口味,为了让他能吃得多一些,谢清豫暗暗叮嘱过春絮饭食可以清淡点。毕竟陆至言才大病初愈,即使他点头答应她说以后会好好吃饭,但胃口这样的事不由人,吃不下总是不可能硬塞。不过,今天中午的饭菜他大约合口味,他不像之前那样食不下咽。用过午膳,周家一位小僮给谢清豫送来一封书信,是刘叔和周辛的。他们在信里面说一切都顺利,不日便会回周家祖宅。突来的消息让谢清豫觉得,终于出现一件好事了。收到刘叔和周辛消息又过去五天,谢清豫和陆至言、春絮、夏果钓鱼回来,才歇息一盏茶的功夫,院子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春絮出门去看,见是刘叔他们,连忙折回屋子来和谢清豫报信。谢清豫走到院子里时,刘叔和周辛也已快步走进来了。正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头带着帷帽的年轻女子。那人摘下帷帽,谢清豫也看清楚她的脸,不是陆云绣又能是谁?陆至言走在最后,看到陆云绣熟悉的一张脸,刹那呆愣在原地,挪不动步。视线落到他身上的陆云绣眼含热泪看他,却快步行至谢清豫的面前,立刻便要在她面前跪下身去磕头道谢,但是被谢清豫眼疾手快的扶住。只有人被好好的带到陆至言的面前,才绝不会让他希望又失望。她来了,那么必然事情已被摆平。手掌托住陆云绣的手臂让她起身,谢清豫说:“平安就好。”陆至言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陆云绣,。转身看到他这样,想起他和陆云绣之间话未说开,谢清豫便冲陆云绣点一下头。示意刘叔和周辛先进屋,谢清豫和其他人先走开,留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面。屋子里,春絮和夏果帮刘叔周辛倒茶,喝过一杯茶,略缓一缓,他们向谢清豫禀报这段时间在青州发生的事。刘叔回到青州后,惦记夏果提到那位被打的年轻人,便到李府附近去转过几次,后来当真碰见了。那一位年轻人是家中行商的外地人,因曾受李姓商贾的蒙骗,年前落得个家财散尽,家破人亡的凄惨地步。他孤身来青州讨公道,原想与官府报案却无人理会,无奈之下直接找到了李府。如此,毫无疑问只有被欺负的份,恰如那天夏果所见他被李府仆从殴打。确认过这人所言属实,刘叔转而试探官府情况,发现如今治理青州的是一位新上任的年轻官员。这位大人空有抱负,却抵不过地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故而处处受制于人。一面是寻求公道的年轻人,一面是想要施展手脚的年轻官员,一面是恶名在外的商贾……摸透彻这样一个在刘叔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局面,他便开始出手了。恰逢年轻官员先时杀鸡儆猴的对象也选定了李府,刘叔插手之后进展顺利,事情才能解决得那么快。有刘叔抑或说刘叔背后的人做倚仗,年轻官员雷厉风行、杀伐决断掐灭了李府的气焰。李姓商贾锒铛入狱,李府众人无不趁夜逃窜,刘叔和周辛趁乱带走陆云绣。到这个时候,青州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无须继续干涉,他们便把人带回来了。谢清豫听刘叔和周辛说过始末,没有多评价这些事。她只点一点头说:“你们辛苦。”陆云绣能被救出来、不用在那府宅里受苦,谢清豫当然是高兴的。可她心里清楚做这件事有多任性,而能得到这般结果又有多幸运,便不敢放肆。刘叔和周辛向谢清豫说明白这些后,没过去多会儿,陆云绣和陆至言走进来了。姐弟之间没有顾虑的把话说开,此时关系修复,脸上留有泪痕的陆云绣明显已经哭过一场。陆云绣和陆至言走到谢清豫的面前,一个福身、一个鞠躬和她道谢,转而又和刘叔、周辛说些感谢的话,最后是和夏果、春絮。自认没有出什么力气的夏果和春絮,极为不好意思,连忙也向他们回礼。一路奔劳,等到话说得差不多,谢清豫让夏果和春絮去准备热水让刘叔和陆云绣沐浴梳洗。周辛是在自己家里,自然不需要她招呼。她没有久待,兀自回房了。夏果和春絮都照顾人惯了,做事不必说的周道。等陆云绣去沐浴,又收拾妥当一间房让陆云绣住,她们才回去见谢清豫,继而又去准备午膳。谢清豫回房、陆云绣沐浴,夏果和春絮都在忙的时候,陆至言人在院子里。日光直直的落下来打在他脸上,他一双眼睛始终望向谢清豫住的房间,眼底有复杂的情绪涌动。刘叔和周辛是带着陆云绣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沐浴过后的陆云绣感觉路上积累的疲乏涌上来,便忍不住想睡一会儿。她闭眼睡觉的时候,陆至言守在榻边,寸步不离。只睡了小半个时辰,陆云绣便醒了。醒来看到陆至言坐在榻边,不知想什么想得完全出神。她喊了他一声,自顾自坐起身,而陆至言也回过神。两个人絮絮说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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