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好几天,师父的寿宴已经开始,快些走,大约还能赶上。”
竟然都过了这么久了?
想到宿修宁若已经在寿宴上,不见她捏碎珠花,也不见她回去,必然十分担心,陆沉音半点不敢再磨蹭,紧跟着江雪衣,急匆匆往回赶。
跟着江雪衣就跟开了挂一样,她下来时千难万险的路变得顺顺当当,很快她就和江雪衣一起冒出了湖面,游向岸边。
陆沉音昏迷了也没多长时间,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身上还有伤没愈合,江雪衣见她动作勉强,便主动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游向岸边。
陆沉音也没矫情,她现在就想快点赶回去。
等到了岸边,陆沉音双腿有些发软,她手撑在膝盖上喘息着,浑身湿淋淋,衣服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江雪衣静静地看着她,将自己身上衣服弄干后,也捏了个法诀帮她弄干。
陆沉音正要抬头致谢,就感觉头发被人碰了一下,她愣了愣,疑惑地望向江雪衣,江雪衣收回手冷淡道:“头发上有水草。”
陆沉音不疑有他,“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他们一起赶往寿宴,江雪衣偶尔会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发间那支孔雀蓝银羽簪上,想要拿回来,却没有机会了。
也不是不能直接叫住她摘下来,但几次欲开口又都放弃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趁她不注意把簪子戴在她头上,大约只是看她发间空荡荡,似乎没找到那支珠花,想起她丢了珠花时失魂落魄的急切模样,有些不忍,所以才将簪子给了她吧。
是的,只是因为不忍而已。
江雪衣垂了垂眼,将陆沉音一路带到寿宴现场。
他们到的时候,寿宴上已高朋满座,觥筹交错,赤月道君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身侧是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衣,长发半绾,玉带束腰,若空谷幽兰般的宿修宁。
“回来了?”赤月道君远远就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徒弟,他特别高兴道,“啊,还有陆师侄,陆师侄也回来了!”
赤月道君站了起来,眼见着江雪衣和陆沉音走上前,两人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极其般配。
再观陆沉音修为,都已经结丹了,年纪轻轻有如此实力,当真又是一个祖师爷追着喂饭吃的别人家的孩子啊!
“修宁。”赤月道君看见了陆沉音发间的银簪,笑眯眯地同身侧的宿修宁道,“还记得我们之前打的赌吗?”他志得意满地说,“你看如何?被我说中了吧?你现在没理由再反对了吧?”
宿修宁有眼睛,自己会看。
他当然看见了陆沉音发间的银簪,她只戴了那一支簪子,他之前给她的珠花不见踪迹。
宿修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了。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气血翻涌,汇聚于心口,他紧抿唇瓣,极力克制,才没有当众失态。
他闭了闭眼,站起身,今日参加寿宴,他没打算饮酒,仍戴着面纱,但哪怕此刻只露出了半张脸,陆沉音还是看得出来他情绪很差。
她第一次这样直观感觉到师父在生气,赶紧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对不起师父,我回来迟了。”
宿修宁没言语。此时此刻,他除了眼前的陆沉音,似乎看不见任何人。
赤月道君在上首和他说话,他全不理会,径自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发间的银簪看了片刻,终是开口道:“你心甘情愿?”
陆沉音一头雾水道:“师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江雪衣大概是在场除了宿修宁和赤月道君外唯一明白全部缘由的人。
他视线低垂,不去回应宿修宁毫无温度的目光,宿修宁也没看他多久,他轻轻抬手,太微剑现身,剑身扩大,他走上去,扫了一眼陆沉音,陆沉音立刻踏上剑身,宿修宁即刻带她御剑而去。
赤月道君站在上首,蹙眉望着这一幕,又看看他满怀心事的乖徒儿,思忖片刻后再次扬起笑脸道:“好了,既然玄尘道君有事要和他的弟子说,那我们便先开始吧,各位尽兴,尽兴!”
陆沉音被宿修宁带回了平律阁。
她刚迈进房内,身后的门便重重关上,巨大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她白着脸望向宿修宁的背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这般不满。
“师父。”她想问清楚,但宿修宁没给她问的机会,直接化出一面镜子置于她面前,让她清晰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起初,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发间有一支陌生的发簪。
“这是什么?”
陆沉音立刻将发簪摘下来,镶着孔雀蓝宝石的银羽发簪极其精美,却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