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步步紧逼,但她已经不怕了。门口,周森正站在她的清理车旁边,若有所思。她就在这种情况下打开了那扇门,闯进了他的视线里。跟在罗零一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似乎没料到真能见到周森,讶然地停住了脚步。罗零一直接跑到了周森身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他用另一只没被抱着的手从口袋里取出口香糖,漫不经心地塞进了嘴里。&ldo;说话时嚼口香糖似乎不太礼貌,不过我刚抽过烟,相信你更喜欢我嚼口香糖,而不是闻烟味。&rdo;周森淡淡地说了一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向那个中年男人:&ldo;怎么回事?&rdo;那男人立刻说:&ldo;没事没事!森哥好,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您!&rdo;周森微微颔首:&ldo;这一层都被陈氏集团包了,准你来住,就不准我来?&rdo;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男人也认识周森,他们应该都是陈氏集团的。即便是罗零一,也对那个陈氏集团有所耳闻。四年前她未入狱时,陈氏集团就已经是江城响当当的大公司。其名声响不是响在有多赚钱,而是响在有多黑。他们简直无恶不作,但很少有人能抓到其把柄,这些年来江城警方一直在努力打压他们,查找他们的犯罪证据。那男人恭顺地弯着腰笑道:&ldo;当然能!森哥别开我玩笑了,我不会说话,别惹森哥不高兴。&rdo;周森侧头看向罗零一:&ldo;刚才怎么回事?&rdo;罗零一抿了抿唇,望着那个中年男人说:&ldo;他动手动脚,那男人满头是汗地道:&ldo;对不住啊森哥,我没想到她真是你的妞儿。&rdo;谁能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某人会突然转性啊?周森露出可笑的表情:&ldo;你看,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do;他望着罗零,循循善诱道,&ldo;既然被人家占了便宜,总不能白占吧?说,想要什么,让他给你准备!&rdo;罗零一懵懂地看着他,但根本不用她真的开口要什么,那男人就自动自发地给了‐‐他立刻跑进房间拿了钱包,掏出一张卡递给罗零一:&ldo;就当是赔罪了,嫂子可千万别介意!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六个零。&rdo;回到周森的房间时,罗零一仍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多了二十万?见她拿着卡在那儿发呆,周森走过来坐下,颇有兴致地问:&ldo;想什么呢?&rdo;罗零一抿了抿唇,说:&ldo;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不知道该怎么花,还是给你吧。&rdo;她把卡塞给周森,像在塞一个烫手的山芋。周森看了看手里的卡,冷笑一声:&ldo;这些钱本来就来路不明,拿回来二十万我都嫌少了。&rdo;罗零一意味不明地睨着他。周森突然又加深了笑意:&ldo;你不知道该怎么花?&rdo;罗零一点头。周森拉住她的手腕,他似乎很喜欢做这个动作,&ldo;我教你。&rdo;罗零一换了衣服,被周森带到了机场。他买了最快起飞的航班的头等舱,也不管要飞往哪里,带着罗零一在机场免税店买了一大堆东西。&ldo;我没办法拿的。&rdo;罗零一为难地看着那些大包小包。周森双手揣兜置身事外:&ldo;托运,不能托运的就寄回去。&rdo;罗零一:&ldo;……&rdo;上了飞机,罗零一依旧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ldo;我还没有跟经理请假,我就这样走了,他会不高兴的。&rdo;罗零一还在想着工作的事。周森摘掉眼镜睨着她:&ldo;小姐,你现在是有几十万的人了,还介意那三千块的薪水?&rdo;罗零一认真地说:&ldo;当然,因为只有那三千块才是我切切实实可以抓住的。就算现在你或者别人给了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敢、更不想去花,那不属于我。&rdo;她垂下眼,拉紧身上的毯子,&ldo;属于我的东西不多,我一定要全部抓紧。&rdo;周森眼睛稍稍睁开了一些,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周零一看不明白,却发现他取出了总是随身携带的那枚老式的女款钻戒。&ldo;忽然想起来,得给你做个标志,不然就算你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人,他们也不会相信的。&rdo;周森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一边随意地说着,一边执起她的手,&ldo;唉,作风太正派,也是一种困扰!&rdo;话说完时,戒指已经戴在了罗零一的左手无名指上,仿佛有着千斤的重量。&ldo;这不太合适吧?&rdo;罗零一匆忙地想摘下来。周森靠着椅背,淡漠地睨着她,&ldo;难不成,你很希望以后还被人调戏?&rdo;罗零一果断地放弃了摘下戒指的想法,只是这样戴着它,她整个人都非常不安。&ldo;我们要去哪儿呢?&rdo;她望着窗外的云彩,茫然地问。周森心不在焉道:&ldo;不知道。管它要飞到哪儿去,我不是在这儿吗?&rdo;罗零一不禁怔住。她望向他,总觉得刚才那番话可以套用到她的未来上。她要去哪儿呢?从出狱后,她就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现在,她似乎找到了答案‐‐只要他在,去哪儿不行呢?只要他在,她就总是安全的。入狱四年,罗零一对所谓的感情已经没有了感觉,在她眼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存与安全。周森,恰恰给了她看重的所有。陈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陈二少闯进办公室,黑着脸说:&ldo;哥,我们海关走的那批货被扣了。&rdo;陈军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皱眉道:&ldo;怎么回事?&rdo;&ldo;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咱们那批货被抓了个正着。&rdo;陈二少愤怒地说,&ldo;让老子抓到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rdo;陈军的面色阴晴不定,问道:&ldo;阿森呢?&rdo;陈二少摇了摇头,见陈军抿唇不语,便拿起电话叫了小白进来。小白脸上的伤还很明显,但陈军没问,陈二少直接问道:&ldo;你老大呢?&rdo;小白弯着腰说:&ldo;老大去京里了。&rdo;&ldo;什么?&rdo;陈军拧眉看向他。小白赶紧说:&ldo;下面的老甘动了森哥的妞儿,森哥为了安慰她,带着她去京里玩了。&rdo;陈军无语,半晌,恶狠狠地骂了句粗话。&ldo;这是我第一次来京里。&rdo;下了飞机,有车来接,坐在车上,罗零一有些局促地说。周森拍拍她的头,安慰小孩似的说:&ldo;放心,你身上这一身一点都不村,不会被任何人看不起。罗零一额头滑下三道黑线。&ldo;别多想,我没有看不起农村的意思。往上数三代,我也是农民。&rdo;他笑着说完,指间夹着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罗列下来,瞧着像是烟瘾犯了。罗零一并不敢自以为是地以为周森带她来这里毫无别的缘由,虽然这突如其来的&ldo;旅行&rdo;怎么看都有点随机。随机的航班、随机的目的地,似乎连她这个人也是随机陪伴在他身边的。直达酒店的车子有些奇怪,他们下车后,便直接开走了,也没要钱。周森直接揽住她的肩膀进了酒店,看起来和其他来旅行的情侣游客没什么区别。在办理入住和上楼的过程中,他不时做出亲密的举动,包括摩挲她的手指、偶尔亲一下她的额头。到了他们房间所在的那一层,周森拿房卡开了门,两人一进屋就被许多人给包围了。罗零一下意识地把周森推到了后面,以保护者的姿态拦着要靠近他的人,皱眉问道:&ldo;你们是什么人?&rdo;那些人都是男性,年龄都在三四十岁,瞧见她这样子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齐声大笑。&ldo;我说老周,你什么时候还得让女人保护了?&rdo;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