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倒在草堆里的人悠悠转醒,双眼惺忪,抬起手背揉按着,昏沉的后脑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一团浆糊。
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段牧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起路来跟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
抬眼环顾四周,周围也是黑黢黢一片,不远处是曲折的回廊,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来了这处,还在花草堆里睡着了。
【庆元君,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着的吗?】
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抬手拍了拍发昏的头颅,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是你说有式剑法不明白要找邱彦书指点吗?后来太累了栽进花丛里睡着了,你忘了?】
段牧仔细的去回想依稀的只记得白日里邱师兄提前下课,当时疑惑了一阵子。也的确是有一式不管怎么练都领悟不到诀窍,是准备找邱师兄请教的,所以是他找邱师兄的路上睡着了?
【睡的也太死了点儿】段牧都怀疑要是有人趁伺机报复,自己都只能做个枉死鬼。
庆元君沉默了一瞬:【你上午那场比试极为消耗体力,累死也是正常。】
说的倒也是,虽然是被邱师兄单方面碾压,但是比试对他来说的确是酣畅淋漓。
*
坐在床沿的人手中端着药盏细细地吹拂着,苏梓汐靠在软枕之上,嘴里的苦涩蔓延压都压不下去,柳眉微蹙,当看到勺子靠近的时候,忍不住的别来脸,“我喝不下了。”
碗盏里还有小半碗的汤药,面色苍白的女子犹如被风雨吹打过后不堪重负的花朵,怏怏地没有精神气,眉眼间是难掩的疲倦。
汤药苦涩,梓汐一贯是不喜欢的,之前请二长老搓的药丸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
“下次梓汐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好吗?”她并不想做那个事后才知道的人。
她知道的,梓汐是见她忙所以才没有让人告诉自己,可是等她忙完后得知梓汐身体不适,她只会更加的着急,慌乱。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缺陷了一角,酸胀晦涩难以忍受。
“我不想打扰阿舒。”
氤氲的烛火暖色的光晕落在女子的脸上,在寂静的黑暗里尤为恬淡,娴静,像是夏日的初荷,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清香于光亮下摇曳。
羽睫不安地扑闪着,似乎是因为她的话而感到不安,女子贝齿轻咬着唇瓣,粉色的唇瓣被咬的有些发白。
宁舒心口微涩,叹息一声将女子拥入怀中安抚,“我没有怪梓汐,我只是担心梓汐。无论梓汐是因何事而寻我,于我而言并不是打扰。”
女子太过乖顺,显得柔和太过就像是泥捏的没有半分脾气。
总是这样多思,害怕给自己添麻烦。
可是,梓汐是她的所爱,于她而言是难掩的欢喜又怎么会觉得是在给自己添乱呢。
“抱歉。”女子面有愧色,似乎是因为她的言语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安地道歉,“让阿舒为我担心了。”
“我与梓汐之间不用道歉。”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客套疏离,她喜欢梓汐将她当成自己人。
“阿舒最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