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果然只有许教授夫妻二人,他的儿子、儿媳带着孙女去了山城老丈人家。许教授看着面前这个沉默少言的少年,他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李兴言,你是这一届学生里面,我最为看重的学生,虽然作为老师,我不应该有偏颇,不过我还是在你身上看见了作为一个医生最重要的品质,学习态度、思维方式、以及良好的心理素质与应变能力,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持这份对医学的热情与热爱。”
李兴言很感谢这老教授对自己的厚爱,也一直谨记他的教导。
寒假过后,李兴言发现自己时不时的都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碰上那个叫做孙琪的漂亮女生。
每次,她都是主动且热情的与他招呼着,然后很自来熟的跟在他的身边,遇上自习什么的,偶尔也结伴而行,一来二去的,整个医学院都传出了有关他俩的八卦消息。
孙琪本身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再加上性格外向,开朗活泼,喜欢她的人当然更是多不甚数。
李兴言本身与同学之间虽然谈不上多熟络,但是也并不疏离。
于是经常有人向他求证,其中不乏一些对孙琪穷追不舍的追求者,本来对于这种无聊的八卦消息李兴言打算是置之不理的,他相信谣言止于智者,有时候过多的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所以这次他依旧是不理不睬,无论谁问,他都是避重就轻的回复,没想到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人更觉得他俩好事已成!
于是就有那么些自认家世良好的人,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李兴言面前冷言嘲讽,其中有个叫谭熠的最甚,他也是临床医学专业,也是蓉城本地人,和孙琪还是同校同学,成绩在高中的时候也算是比较拔尖的,长得也还不错,在高中同学简直众星拱月般对他。他父亲更是蓉城某卫生系统的一把手,更听说他毕业可以直接留在蓉城医院,这让班上不少同学羡慕不已,高调如他,后来却被遇上了李兴言,现在医学院护理之花也被李兴言摘去,虽然谭熠对孙琪没那啥意思,但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堪被一个小地方来的孤儿给比下去,于是他便对孙琪穷追不舍,对李兴言更是冷嘲热讽。
这天,他本来与李兴言的室友聊天,发现一向很少看见的李兴言竟然出现在寝室门口,于是提高声量转换话题道,“真不是哥夸张啊,现在不管做什么没有关系都不能成事,说个不中听的,小县城考进蓉医大容易,可是想进蓉医却是难来的,特别是那种又没爹娘照拂的。”他故意装作才发现李兴言进来似的,“兄弟,我不是说你,你可别多心啊!”
李兴言表情冷淡,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坐在书桌前打开面前的书本,谭熠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石头丢进深海里,连个泡都没鼓一下,心里及其不爽,于是变本加厉,“唉,兄弟们,你们知道吗,蓉医现在基本上只招博士了,连硕士想进来都还得托关系,啧啧,要想混个主治医师,那更是难咯。”
其中一个室友,家里也是有些关系的,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就是,我家现在都在给我铺路了,其实我也不想进蓉医,就随便一个区医院都不错了。”
“说到底,正常本科五年,硕士三年,博士三年再来个轮转规培三年,等到读出之后,都三十多了却还是个小医生,别说买房买车了,连基本的养家糊口都恼火,要是再倒霉一点儿遇上个医闹,说不定就一命呜呼,唉,我当初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来学医!”另外一个室友,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感叹着!
李兴言不受他们的打扰,依然心无旁鹜地坐在书桌前看书,他无视的态度,惹恼了谭熠,他来到书桌旁,一手按在摊开的书本上。
“李兴言,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李兴言缓缓抬起头,看向谭熠,依旧是那副漠然的神色,眼神坦荡。
谭熠看着李兴言淡定的眼神,那种发自内心的淡定,他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烦躁,明明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却不知道那里来的自信与从容。
李兴言弯弯嘴角,“这也算各凭本事吧,不过我相信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哼哼”谭熠冷笑两下,“难道你还真的相信天道酬勤?”谭熠挑衅道。
李兴言站起身,直视谭熠,“我只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
“天真!你觉得就凭你一个孤儿,你要多少年才能爬到主任医师?你又觉得孙琪又会等你多久?”谭熠眼眸深沉的盯着李兴言,声音沉沉。
李兴言眸光微转,不过马上面带微笑,一字一句道,“这是我俩的事,不劳您费心!”说罢连桌上的书也没有收拾,走出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