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考完试,秦一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顾茵曼正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床前放着一个行李箱,大大敞开着,一些衣物乱七八糟地堆在上面。
顾茵曼累得满头大汗,从书房里出来,秦一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她满眼受伤,“诺诺,你就这么不喜欢妈妈?”
她走到女儿面前,秦一诺比她高半个头,顾茵曼轻轻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原本抗拒的人慢慢安静下来。
秦一诺眼神空洞,停留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时无法自拔。这些天心里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顾茵曼这一抱,直接把她的委屈全部逼了出来。
她不过就是一个渴望得到家长关爱的孩子而已,再怨再不理解又如何,只一个拥抱,就能轻易抚平她所有的焦躁和恐惧。
可是老天爷玩儿心大起,故意折磨人,温存不过几分钟,顾茵曼就说了一句让她再度崩溃的话。
“我和爸爸已经离婚了。”
刹那间,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和声音,秦一诺的手重重垂到腿侧,声响都在宣示着她现在的痛彻心扉。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这么无力了,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面对顾茵曼,面对秦淮山,就永远都是无可奈何的。
她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眼睛里的东西滚烫,从脸上碾过时,烧得她难受。
她想推开这个女人,却发现手脚都已经麻了,原来这段时间突然回来次数急剧增加,都是在为离婚做准备。
顾茵曼的手还一起一伏在她背后拍着,秦一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笑得讽刺,“别拍了,不觉得可笑吗?”
顾茵曼闻言停下动作,给她擦了擦眼泪,“诺诺,希望你别怪我们,我和爸爸也是不得已,这套房子已经过户在你名下了,卡里也给你打了足够的钱,妈妈马上就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们从来没有得已过,我一直都可有可无,不是吗?”
正如小时候他们把她扔到外公外婆的怀里那样,如今更加狠心地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的腿已经麻得失去知觉,顾茵曼拖着行李箱路过她身边时,她忍着痛挺直了腰杆,直到传来响动的关门声,才任由自己倒在地板上。
地板冰冷的触感无不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秦一诺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青筋尽数冒起,她用尽力气把额头砸在地板上,张大了嘴巴想哭出声,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
顾茵曼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枪,精准无误地开在了她的心口,疼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身体。
她已经,生不如死了。
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
秦一诺瘫软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去门口的储物柜拿了秦淮山放在底层的酒,打开往嘴里灌,被呛得几乎失去呼吸也不停下。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爸爸”两个字非常瞩目,秦一诺半晌没接,那边却不放弃,又接着打来,她按下接听,秦淮山温和的声音传来。
他说:“诺诺,刚才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你们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他说你这次成绩非常不理想,让我问一下你是怎么回事。”
“你妈妈不是回去了吗,我打她电话她怎么没接啊?”
“诺诺?”
“诺诺,你怎么了,你别吓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