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打断要说话的王毛仲,慢条斯理道:“先下去吧。”
王毛仲一怔,和李赞行鱼贯而出。江风以头抵地,等着上头发话。似乎过了很久,李隆业又击了一通鼓,喝了一盏茶,才慢悠悠道:“起来回话吧。”
江风伏在地上回道:“臣女有罪,不敢立于太子跟前回话。”
李隆基“嗤”地笑出声来,道:“也对。那就抬起头来回话吧。”
江风只得抬起头来,李隆业细细打量了这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小姨子:嗯,长的确实不错!难怪把他那个一向以风流自诩的五弟迷住。
李隆基的审视,直看得江风心上发毛,再一次伏在地上。
她原来也是怕李隆业的,但是当对方释放了善意之后她立刻就能收放自如。可今日在李隆基面前,她却是提着脑袋在回话,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脑袋搬家,身首异处。
她打着二十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大意。
李隆基将女孩的恐惧尽收眼底,又有些不忍,他向来对漂亮女人要网开一面。
“为什么救他?”上问。
嗯,这个问题在射程内。
江风忙道:“昨日王将军搜府,我回到屋内,发现窦鼎就藏在衣柜内。我当时只知道王将军在抓捕他,却实在不知他竟敢谋刺殿下!臣女见他已奄奄一息,便一时糊涂私自救下了他!”
江风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多磕头总归没有坏处。
李隆基又问:“后来呢?贼人可告诉你,他是谋杀太子才受伤被通缉的?”
江风知他有此一问,恭敬又急切地回道:“他说了……可……可他又说并未伤及太子……”
她抬头对上李隆基看透一切的双目,终于没有勇气接着说下去。
“我虽没事,那伙人却是招招狠毒,要我命的。”李隆基想起昨夜惊险,生气地重重地放下茶盏。
江风又是一哆嗦。
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太子殿下明鉴,窦鼎同臣女说,他同行刺殿下的另外那些人并不是同伙,他…他跟踪了殿下好几天,昨晚看见那些人动手才趁乱行刺的。”
“哦?本宫天怒人怨,竟有这么多人要置我于死地?”李隆基反问道。
“殿下,那些人有手持弓弩、火器,各个身手不凡训练有素,绝不是窦鼎可以比的,窦鼎不足为惧,他们才是心腹大患啊。”江风要把杀李隆基的窦鼎和杀储君的那伙人区别开来,一个是谋逆志在皇位之争,另一个只是为泄愤全无威胁,量刑上应该会轻些吧?当下只有将脏水尽数泼出去了。
李隆基饶有兴致地站起来,走到江风前面,蹲下去,伸出食指挑起女孩柔和的下颚,一字一顿地说:“既然是心腹大患,那必是纵容之结果,否则如窦鼎这般,还未成气候就结果了他,本宫就可高枕无忧了。”
江风感觉生死一瞬,李隆基的食指如毒蛇的信子让她全身汗毛竖立。她把心一横,道:“殿下是储君,是要做天地共主的人,难道要将所有违逆您的人,尽数杀光么?”
“别人我不知,本宫此刻却想先砍了你的脑袋。”李隆基威胁道,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些,江风只觉得下巴要被捏碎。
“臣女自知已犯下死罪,死不足惜。但藏匿窦鼎是臣女一人所为,家中父母兄长并不知晓。他们敬重太子殿下如为神明,以姐姐嫁入东宫为荣耀,人前人后从没有一点忤逆之心。请太子殿下明鉴。”
一番威逼下,李隆基终于探到了女孩的底线,原来是怕连累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