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长安前,曾因公务去了幽州。温元和知道了消息,请我喝酒。言谈之中,得知他父母逼他娶他父亲上峰的女儿,可他却坚决不娶,硬挺了好几年!那时候,阿风已接了封她为薛王侧妃的诏书。”
“可温元和说,诏书圣旨,在他那都不算数!除非签了婚书、三叩九拜,入了洞房,否则,他决不娶别人!”
“我从前瞧不上温元和,嫌弃他懦弱无能。”
“大哥,懦弱无能的,一直是我。”
“如果我有温元和那般坚定,后来江绯嫁了太子,江祖母一定会同意我和阿风的婚事!”
“可是……可是……我……”
高晦终于说不下去。
关山云亦难言苦涩,只能说:“因缘际会,怪不得你!”
高晦说:“可我自责、懊恼!索性来了长安,不管是她做王妃还是嫁给沈顾行,不论是在长安还是洛阳,我要护她周全!”
“阿风,不需要你这样的付出!”关山云说。
“可是,我需要!”高晦神情激动。
关山云终于沉默了。
高晦又道:“可连沈顾行也算上,这些人里,我只羡慕大哥你!”
关山云自然知道,高晦指的是什么。
他摇着头,苦笑:“你若做了我,只怕懊恼痛苦,一分不少!”
窦鼎皱着眉,没有理解关山云的弦外之音。
高晦这些年,第一次将心里的苦闷,倾诉出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他话题转的极快,又说:“吉安县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阿风,就拜托给大哥了。”
关山云说:“你在长安,也不容易!千万不要着急冒进!”
俩人说到正事上,都一扫愁绪,认认真真地筹划了接下来的行程和计划。
第二日。
鹰鹞在空中俯冲啼叫,盘旋不去。
他们本来都来自民风淳朴、万物皆宜的凉州。
可如今,却有人回得,有人回不得。
他们本曾嬉笑烂漫,以为相伴这事,再稀松平常不过。
可如今,虽无死别,却已全是生离。
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将军,一呼百应,威风凛凛!
而将策马西向的关山云,长袍飘逸,潇洒风流!
恨离愁。
生归意。
云如白骨,长空寥廓,君向西都我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