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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缘人（第1页）

“没有来找猴的，有一位凶汉来惹猴子，被那娘俩追得抱头鼠窜，七只猴子一只不少。”“老板，这些够了吧？”李美掏出金币递过去。“用不了，还没进门就掌大权？”“哪能让你付钱？狗蛋，快拿金币！”耍猴人道。“我才不拿，你的就是婶婶的，婶婶的就是你的，早晚都是一回事，老板，今晚上就给他们一个房间，我请客。”“好来，服从命令。”

耍猴人、李美邀上旅馆老板两口子走进饭店，“老板，老板娘您都一块喝一杯，今天我们请客。”狗蛋说着递上了喜糖，美酒配佳肴，荤菜、素菜合理搭配，非常适合众人的口味。“有情人终成眷属，千里觅知音…”各种喜庆的话语不断传来，众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结账时，老板娘一高兴：“六六大顺，六折。”“四季来财，今天应该十全十美，剩下的四折算我的。”赵大儿子已经喝红了脸，搓着眼说道。”大吉大利，是得十全十美，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全部六折。”狗蛋哥俩付上了全款。旅馆老板找了上好房间。布置一番，当做洞房，结账时，众人互相出资，又是十全十美，当然旅馆老板也贪了份，今晚注定很热闹。

欢乐一时，一切恢复了平静，耍猴人又走上街头，这次来的可是大部队一一四人七猴，耍猴主要还是丫丫，各种各样的新花样惹得观众不禁大笑，耍猴人滑稽的和猴子混在一起，观众哈哈大笑，不是看猴，倒是看他。狗蛋端着盘子，发动三寸不烂之舌，收入自然可观，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李美看着不断鼓起的钱袋子，心中有了打算：“日子不能这样过，得有一个家。”

狗蛋正端着盘子收钱，感觉身体一震，不禁抬头望去，一位身穿道袍的人正看得津津有味，“这是什么衣服，背后奇怪的黑圆圈还连不起来。”他哪里认识八卦图？继续往前挤去。突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向钱盘，狗蛋看了一眼，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看着自己，由于被狗蛋发现，他并未得手，只是一脸窘相。“拿几个吧？”狗蛋笑眯眯低声道。男孩捏了捏金币，又放下来，对狗蛋一笑，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

狗蛋一声不吭，抓了几个金币装到他破旧的衣袋里，这个男孩并未离去，摸着额头的新疤，冲着狗蛋傻笑。狗蛋知道一一男孩没少挨打。他们的一举一动，没逃过身边几人的眼睛，“耍猴的，好样的！”狗蛋身边多人把金币投向场地，可能是确实耍得太好，很多人也投起金币来，狗蛋和男孩笑了，李美也笑了，他们笑得很开心。

表演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去，那道人边走边回头，只有那穿着破旧的小虎牙还站在那里。“孩子，你还等什么？”李美走上前来问道。“我不想要钱。”小虎牙把金币全抖落到地上，李美不知啥情况，看向狗蛋。“好婶婶，我给他的，您惩罚我吧，您打我骂我，我都认了。”狗蛋低下头说道。此时，丫丫和耍猴人也走过来。“婶婶，我也算一个，您惩罚我吧。”耍猴人和李美都进入云山一一晕晕的。

“叔叔，婶婶，惩罚我最合适，不要惩罚哥哥姐姐，都是我惹的祸。”小虎牙突然跪下来，“我想带领丐帮兄弟和您一块耍猴，我们太饿了。我偷钱被哥哥抓住了，本以为得挨打，没想到哥哥不但不打我，竟然给了这么多金币。”“孩子，快起来，不管哪个俺也舍不得惩罚，想耍猴…”耍猴人边拽孩子，边看向李美，“想耍猴，大好事，不知道你那丐帮大不大？”“谢谢婶婶，谢谢叔叔，谢谢哥哥，谢谢姐姐，明天我带我的丐帮人马来。”小虎牙不愧是老江湖！

事情已办好，李美身体不方便，其他人都捡地上的金币。“小乞丐！看我不打死你？今天我就除了你这祸害！你偷好多次了，仍是贼心不死！”远处，一位十来岁的孩子飞跑，正奔向这边，后边一位中年人举着擀面杖追得也不慢，那孩子边跑边不住点头。

“小牛，俺的兄弟小牛，整个丐帮指望俺两个人养着，不行，我得去帮帮他。”小虎牙说完直奔小牛，耍猴人一看，抓过一根猴绳追了上去，那猴子个头最大，跑得飞快。眼看快追上了，擀面杖要砸下来，“去！别伤着人！”耍猴人松开手，猴子三蹿两跳吓住了中年人，耍猴人拦下了猴子，然后拽住了猴绳。

“耍猴的，我不想惹你，别多事！”看着小牛手中满是唾液的大锅饼，耍猴人顿时明白了。“大哥，别生气，这个锅饼我给钱。”一听有人出金币，又有一个吓人的猴子虎视眈眈，中年人语气软下来：“这孩子，偷惯了，俺那地方人都认识他，今天初次偷俺，就干了票大的，要口吃的我也不是不给，可是吃多少？这个大锅饼还不够他吃七八天吗？这个小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偷过我的锅饼。看什么看，我看你可怜，专门不抓你。”中年人对小虎牙说道。

李美几人都赶过来：“大哥，别生气，有事慢慢解决。”“大妹子，我没生气。”“什么也别说了，咱跟他们去家里看看情况吧？金币一个也少不了你的。”耍猴人说道。见耍猴人既不拿钱，又有七只猴子呲牙咧嘴，中年人真没办法：“好吧，就听兄弟的话。”

“前头带路，去你家看看吧！”狗蛋笑着看向小虎牙，“小牛，不用怕，叔叔都是好人，走吧。”小牛可怜兮兮抱着大锅饼走在前面，七拐八拐来到一座破庙，一敲门，“哥哥回来了！”一阵嘈杂声传来，大门一开，六个衣衫破烂的孩子慢慢后退，最小的女孩吓哭了。

。“小八，你别哭，小牛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小虎牙冲到小女孩面前，右手放在她额头上：“小三，你们烧热水了吗？多给她点热水喝。”那个大点的女孩点点头。“快进来，别站门外边，那可不是俺丐帮的待客之道。”

“嘿！这小子可以。”耍猴人禁不住说道。几人纷纷进了院，李美摸了摸小八的额头：“这么烫！一会儿咱带着她。”院子不小，孩子们自然也拾掇不好，屋中没有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床，只有干草和破席，李美转着看了看，心中暗道：“收拾一下，倒是不错的家园。”孩子们看着大锅饼，直咽唾沫，谁也不敢动手，小牛更是一动不敢动。

“都给大伯跪下，咱欠了大伯的锅饼，用咱们的膝盖还！”小虎牙一声令下，转身跪在中年人面前，七个孩子也纷纷跪下来，调皮的小猴子也跟在后面跪下来。“大伯让咱们吃咱们就吃，不让吃咱们就饿着。”孩子们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李美几人都看向中年人，耍猴人拿出金币，递给中年人。“哎一一，我就是铁打的心，也不能要你的钱。”中年人摆了摆手，把耍猴人的手推了回去，“大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到办到，这钱我必须付。”耍猴人非常认真。“大兄弟，咱都是小人物，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不讲那些大道理，这锅饼算我的，要不是遇上你们，我今天就是大恶人，该着有缘，今天我要做回善人。”“大哥。”

“大哥。”“你们都别说了，听我说。”中年人打断了耍猴人和李美的话。“大妹子，你看他们那锅里有开水吗？孩子们都看着大锅饼，没有水可不敢给他们吃，吃多了怕撑着。”李美掀开锅盖，一锅脏兮兮的温水，中年人掰了一块锅饼递到小三面前，小三摇摇头没有接，转头看向小虎牙。

“大哥，还是让他们自己分吧。”李美一说，中年人把锅饼递给小虎牙，小虎牙把锅饼分成三份，递给最小的三个孩子，又一一掰了那么多分给剩下五人，然后把剩下的锅饼交给小三，小三拿块破布包起来，放到其他小孩子够不着的地方。

看着孩子子们慢慢品尝锅饼，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孩子们都起来吧。”中年人的话没有一个听的。“给所有人磕头，磕完头都起来，轮流着喝水。”小虎牙的话就是好用，孩子们磕完头，纷纷站起来去喝水。

“大妹子，我想领个女儿，你能不能帮忙？”“大哥，你要因祸得福，一个锅饼是不是少了点？”“事办成了，我天天管大锅饼。”中年人和李美悄声开起了玩笑。

“孩子，你是丐帮帮主，你介绍一下你的成员吧？”李美话一出口，小虎牙笑眯眯回答道：“帮主：小虎，十三岁；副帮主：小牛，十二岁；管理员：小三，十一岁；炊事员：小四，十岁；卫生员：小五，九岁；什么员来？什么员来？不管什么员，就叫员吧，小六：八岁；小七：七岁；小八：六岁。说完了。”“这些官都是你封的？”“是，我封的，俺两个帮主得保护他们，为他们负责。”

“你的官最大，都听你的？”“嘿嘿！不听我的行吗？不听我的别想吃饭。”“小虎，我想领个孩子行吗？”小虎看着李美：“行，你不能打他，允许和我们玩，领小八吧，她走了，俺少个哭鼻子吃饭的。”“她能跟俺们走吗？”“她不走行吗？”看来，小虎权力不小。

“小虎，其实不是俺想领养，是你大伯想领养。”李美说着指向中年人。“你们都是好人，小八跟着您比跟着俺好。”“那你安排吧。”小虎没有费事，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办妥了。

“小虎，以后怎么办？”耍猴人笑着问道。“我和小牛跟您耍猴行吧？”“明天就一块干。”李美话音一落，小虎和小牛简直跳起来。狗蛋忽然想起了包子铺老板，“小虎。”狗蛋一叫，小虎赶紧过去，二人一阵言语，小虎一拍屁股：“那太好了，小七、小六两个人去，正好一男一女，都走了，我也没负担了。”“那你不想当帮主了？”耍猴人走过来问道。“什么破帮主？还不就是孩子王？这个帮主可不好当。”“咳！我有个朋友想找个男…”“叫小五去，今天你领着也行。”“好来！以后大伯锅饼管饱，保证叫你们吃上香喷喷的大锅饼。”“还打小牛吧？多亏没打吧？”“这孩子，还挺会揭疮疤来。”中年人笑道。

“孩子，都没吃饱，大伯我请客，今天咱都下馆子。”中年人话一出口，孩子们乐得欢天喜地。“过天婶婶请客，到时候都得参加哟！”孩子们乐得手舞足蹈，这可是软绵绵、甜滋滋的金蛋砸到头皮上。“高兴归高兴，我宣布丐帮今天解散，只留我们四大金刚。”“帮主…”“小五，你和小八跟着大伯走吧，以后天天吃大锅饼，别忘了俺四大金刚就行，有空俺们就去看你们，到时候别往外赶俺们就行。”“帮主…”“小五，别说了，我知道你们不想离开我们，咱们在这里没有奔头，去吧，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小六、小七，以后你们天天吃滋拉淌油的大包子，那可比锅饼还好吃，哥哥姐姐常去看你们，那里的爸妈最疼小孩子。”这两个孩子小，一听有包子吃，巴不得马上就去吃包子。小虎看了看四周，拿起一块破缸片摔在地上，不大不小正好八片，“咳！真神了，每人一片，以后看见此片就想起咱丐帮，谁也不准丢了，谁丢了就是忘本，忘了咱们丐帮。”

“小家伙，还真是小人精，长大是位好货。”三个大人互相看了看，心中暗自说道。“安排好了？”狗蛋问道。“差不多了，今天小五和小八就跟大伯走吧，早晚都有一别。”说完，小虎眼圈红红的。“走吧，下馆子去。”李美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走出门。

中年人真是大出血，一大桌饭菜，剩了一大半，小虎也不客气，全部打包带走。两天后，李美又请上一桌，小虎照打不误，可真够吃几天的。五天后，丐帮剩下了四大金刚，其他四人都有了好归宿，特别是小六、小七，满嘴满手都是包子油…

“猴子部队越来越大，花样也越来越多，耍猴的发财了。”“还不都是托那两个孩子的福。”“听说收钱那个孩子是个妖，背上长着异常的骨头。”“那耍猴的女孩也有古怪。”“听说那女孩胎记不一般。”“…”众人的话都没逃过道人的耳朵。“怪不得我有感觉，原来真在这里。”王真人暗道，他看了看手心的图案：“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耍猴的日子该结束了。”

王真人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中出现了八卦骨头和禽兽图案，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八卦骨人和禽兽人，并且让他传授功法，一日醒来，手心出现了图案，面前出现了丹药一一隐形丹。王真人是半仙之躯，已达到九宫之势，在江湖上是罕逢对手，人之功力达到九宫，神力也达二宫巅峰，是绝对的超级强者，虽然不能高空腾云驾雾，但飞个三五十里不成问题。

狗蛋又来收钱了，王真人顺势摸了一下，那八卦骨头非常明显，那神眼又看向丫丫，那禽兽之身瞒不了王真人神眼，“假以时日，我来带人。”

“哥哥，你那骨头没了。”狗蛋不信，手中拿着金币就去摸后背，不但没摸着骨头，而且金币也不见了，“啊？”“没有什么稀奇，骨头照样在，已经能伸能缩，你的后背就是仓库，既能装山又能装海，何况一个小小的金币？”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丫头，你看你身上。”丫丫掀起衣服，哪里还有胎记？狗蛋拿枚金币放到她身上，瞬间不见了一丝踪影。“你的身体也是仓库，但是你能量小点，不能搁山放海。耍猴的日子快结束了，望你们早有打算。”

狗蛋、丫丫辗转反侧，像炒熟的豆子，哪里又能睡得着？“自己难道真是神仙转世？不可能，世上哪有什么神仙？”直到天明，他们才合上眼。

“小懒虫，该起床了，太阳哂着屁股了。”耍猴人喊道。狗蛋和丫丫揉着惺忪的睡眼，简单吃了点饭，和耍猴人夫妻又走上街头。“哈！”小虎四人早来了，一天下来又是大收获。

“这个小猴子真有意思，不和猴子待在一起，有空就跟在狗蛋身后。”李美对其他人说道。李美始终为生计操持，终于搬到小虎的丐帮家中，经过一整理，一个焕然一新的家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后的日子，狗蛋和丫丫把所有能力都传给了小虎四人。

小宝宝终于出世了，耍猴人成了爹，孩子们猴耍的非常好，小宝宝三天两头哭闹，李美两口子求医问仙，急的东奔西窜，狗蛋和丫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叔叔，婶婶，俺们是灾星，俺不想害你们，俺想离开这个家。”耍猴人夫妇叹了口气：“哎，你们到哪里去，孩子？外面再好，也没有家里好，咱走一步看一步，慢慢往前赶吧。”虽然万般无奈，也是舍不得孩子离开。

王真人天天来捧场，这一天，观众都走光了，只有仙风道道骨的王真人站在那里，“无量天尊，机缘已到，走吧。”拂尘一摆飞向空中，狗蛋、丫丫、小猴子也随他而去。“三年以后，再来接有缘人。”众人呆呆望着离去的几人，不知如何是好，“孩子，没带走任何东西，何时再相聚…”耍猴人心里犹如翻了五味瓶，说不出啥滋味。

耍猴人沮丧的回到家中，不敢对李美诉说，小虎几人也不敢告诉她。“别难过了，我都知道了，我也看见道长带他们走了，看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开始，也许他们肩负着神圣的使命，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孩子对咱来说确实意义重大，不知道何时再回来，三年转眼间就到，咱也得早做打算。”“这么说，你都知道了？”耍猴人问道。“神仙做事，能不叫咱知道？世事难料，时代变化非常快，耍猴也不是咱们永远的职业。”

“美，你说这话我相信，为了孩子回来好找我们，我得继续干下去。”“好吧。”“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不要我们了。”小虎四人泪流满面。“孩子，上天自有安排，你们都很小，机缘一到，也许你们才是永远的伙伴。”耍猴人说道。“孩子，眼前忘掉过去，面对未来，把猴耍好，长大以后，都像我和叔叔样，拥有一个完美的家。”李美语气沉重，没有半点玩笑。“嘿嘿…”小虎牵住了小三的手，小牛和小四靠在一起。“小鬼，你们倒是比俺们幸运。”李美看着几人乐了，以后的事，他们可真不知道。

两年后，耍猴业逐渐走上下坡路，越来越不景气，李美已有了新的打算，耍猴人仍是和孩子们四处耍猴，哪怕仅挣口吃喝，他们也等着两个孩子归来，这就是一种念想。孩子们也都大了，一不耍猴，小虎就带着小牛三人捕鱼捉虾，干点其他营生，帮助补贴家用，毕竟又多了两位小弟弟，日子倒也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