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他的外套,只见上面全是血迹,从血迹上看还没有完全凝干,也就是说我们和何阳并没有间隔非常长的时间,那么现在何阳又在哪里,他满身都是血的外套,还有已经翻卷的匕刃,上面的骨渣……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如果从最坏的角度来想的话,现在的何阳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这是我最不愿意去想和面对的一个问题,所以我没有说话,高苏凡很显然也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他说:“这么说何阳应该就在这里,我们先一间一间地找一遍。”
说完他就拿着手电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找,我没有出去,我用手电筒看了床底,结果就看见了他的鞋,不过鞋是干净的,只是我依旧察觉到了鞋子上的不一样,因为我好像看到了鞋底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我于是动了一下鞋子,看见一双血脚印就留在了地面上,而鞋底全是血迹,这些很显然不是何阳的血,如果是他身上的血迹那么不会只在鞋底,而是整个鞋面都应该这样的。也就是说何阳曾经到过一个满是血迹的地方,可是我们一路过来并没有看到任何有血迹残留的地方,那么这个满是血迹的地方在哪里?
这是我产生的第一个疑问,当然也在察觉到了这点之后暂时确定了何阳应该没事,只是没事的话他又在哪里,他将鞋和衣服还有防身的匕都放在了这里,那么他人呢?
可是这说不通,如果是何阳将这些东西留在了这里,那么为什么鞋会这么工整地放在床底,应该是凌乱地丢弃在地面上才对,还有,整个牢房的地面上并没有血脚印,也就是说,何阳并没有走近来这里,那么这样的话……
刚刚才松下去的心顿时又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这些东西不是何阳留在这里的,而是别的人故意放在这里的,那么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来,或者知道我会来,而且一定会在这里看见,那么看见之后呢?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忽然到了外面,我喊了一声高苏凡,这时候高苏凡并不在过道里,而且我也没有看见手电筒的光亮,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高苏凡在没有出任何响动的前提下,就失踪不见了。
而且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却丝毫都没有察觉。
我于是马上往前一间间牢房来找他,结果最后在一间牢房看见了已经完全晕过去的高苏凡,他躺在牢房的地上,手电筒依旧在他手里拿着,但是已经被关掉了,我看见他这个样子,又看了看四周,却什么都没有。
但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因为我好像有一个人影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通道的最尽头,我第一时间没有辨认清楚,再次将手电筒打过去的时候,隐约好像看见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因为手电筒的照射距离问题,根本看不清楚,我于是照着往前走了几步,结果就听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张子昂,关掉手电。”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它已经深深地印刻宰了我的脑海里,这不是别人,他是银先生。
我呆在原地愣了一下神,接着关掉了手电,我问他:“何阳在哪里?”
银先生一点点朝我走近,直到保持了一定距离之后停了下来,我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他说:“他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他这样说,我反而担心起来,我问:“他在哪里?”
银先生说:“在你弄清楚一个问题之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他在哪里。”
我问:“什么问题?”
银先生说:“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银先生说出来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直觉地皱了下眉头,更直观地说是愣了一下,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直观,我是来找何阳的,但是现在银先生问出来了这个问题,那么很显然这个答案现在不成立。
但是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别的理由。
银先生见我不吭声,也不说话,他再次说道:“在你看见那个木屋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这个木屋,和你第一次见我的那个地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我问:“你想说什么?”
银先生说:“张子昂,你还记得你离开木屋之后的情形吗?”
这段记忆和银先生的存在一样,都是一个禁区,因为从木屋离开之后的记忆,出现了模糊的情形,我有时候感觉好像中间缺失了什么,那种记忆和时间同时失去的感觉,但是从所有我记得的时间和我被找到的时间,又没有这样的事实。
银先生说:“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知道当时的时间的,你在林子里迷失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准确说是对日期已经出现了混乱,那么你是怎么确定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我被他这么一说才猛然想起来,这个时间是他告诉我的,他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日期和时间,也是因为这个日期和时间,对比我被找到的时间,所以才有了这种错觉一样的感觉。
我说:“你告诉我的时间是错的。”
银先生说:“我将日期推后了一天,也就是说……”
我说:“也就是说,我被找到是第三天的事,而我的确有一段经历被遗忘了,就是我见过你之后的第二天,但是我一直认为我见你的时间就是我被救援之前。”
银先生说:“是啊,消失了一天的记忆,那么这一天,你去了哪里?”
我开始感觉有些不安起来,我说:“难道我来了这里?”
可是这不对啊,这里是苏城,而我迷路的地方是在海市,两个地方相距如此之远,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在海市迷路的那个林子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样地下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