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下,沈玹的眼睛深邃无比,仿佛有往事氤氲纠缠。
他说,“长宁,我见过这种箭,在很多年前。”
萧长宁认真地望着他:所以呢?
沈玹沉默了许久,方道:“金漆云纹,玄铁为矢,天下独有,那是我送给阿七的箭。”
“那支射丢的箭找到了吗?”
“啊……箭?找不到了。”
“找不到便罢了,哥哥会送你更好的。”
往事沉浮,沈玹轻飘飘的一句话,恍若惊雷劈下。
萧长宁倏地瞪大眼,有些回不过神来,嗓音干涩道:“怎么……会呢?”
洛阳和青州,周家和苏家,根本就是挨不上边的两个世界!这个叫苏棋的人为何会有沈玹儿时赠与阿七的箭矢?
萧长宁不敢深思,忐忑道:“是巧合,还是阴谋?”
“或许有人查到了我的身世端倪,借此警告,又或许……”说到一半,沈玹顿住了,“等带回苏棋,一切自将明了。”
凉风袭来,落红簌簌,吹散了他眼底的深思。
……
越瑶回到了北镇抚司,却眼尖地发现门口多了几个陌生的锦衣卫站岗,而她的几十个值勤的属下破天荒地收拢了懒散,俱是按着刀站在庭院两旁,像是一排排笔直的柱子,气氛肃穆。
越瑶进了门,伸指戳戳这个,又戳戳那个,笑问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怎么这般勤奋?”
阳光下,锦衣卫们淌下一滴冷汗,一脸的欲言又止。
越瑶满腹狐疑地上了石阶,见门口站着她的心腹刘千户,刚要打招呼,刘千户就跟见了鬼似的满头大汗,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用口型无声道:“温、大、人……”
越瑶看懂了,浑身一激灵,转身就跑。
可惜晚了,厅中端坐的人早已听见她脆生生的大嗓门,于屋内沉声道:“越抚使。”
越瑶浑身一僵,宛如钉在原地,半晌才咔嚓咔嚓转过身,硬着头皮讪笑道:“不知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
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双一尘不染的皂靴在她眼前站定,簇新的飞鱼服微微摆动下摆,威严至极。
而他的嗓音也清冷至极,如一泓冷泉淌过,“召集北镇抚司锦衣卫,点名。”说罢,温陵音伸出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掌,将一本名册递到越瑶面前。
越瑶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