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隐约记得她应当叫谭云。
她原本也叫谭云。
她睁眼的时候,正从树上摔下来,有人接住她,但她脑袋还是磕上了地上的石块。
磕得不轻。
脑中应是都有些震荡,再抬眸时,却一眼见到他。
她整个人都懵住。
他问她可有摔着,要不要看大夫,但她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只记得浑浑噩噩收拾完他的东西,才去参加他的葬礼,葬礼后,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回到苑中时,看到他早前准备求婚时,在树上挂得大大小小的红绸卡片,她眼眶忽得便湿了……
她一个一个摘下,一个一个看。
满满一树。
最高处的那个她够不上,也舍不得够上,似是看完就真的会彻底道别……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爬上的树梢,也不知怎么取下的那枚卡片,但她认得他的字迹,和他字迹背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想再遇见你。
她泣不成声。
她很想见他……
哪里都好,任何时候都好,她只想再见他一面。
她攥紧卡片,不知哭了多久,直至眼泪将纸笺染湿,纸笺上的字迹模糊得快要看不见,她忽然恐慌得去擦纸笺上的痕迹,最后糊成一团……
再睁眼的时候,她磕到头。
身前的人半是紧张半是温声唤了声,“谭云?”
她懵住,忍着当时眸间的氤氲,怔怔看着他,唇间轻轻颤了颤,难以置信一般唤了声,“颂平……”
……
他是叫楚颂平,生得一样,名字一样,性子和处境甚至都一模一样……
他会偷偷看她,也会故意寻机会似是巧合在她面前出现。
他许是不知晓。
但与她而言,都如出一辙。
越呆得久,她甚至越有些恍惚,究竟是从这里到了那里,还是从那里到了这里……
她并没有骗楚洛,她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将好。
亦如眼下。
谭云缓缓阖眸,轻轻吻上他额头。
——因为你在,于我而言,一切都将好。
……
楚洛也同李彻一道回了苑中休息。
今日李彻是喝了不少酒,她很少见他饮这么多酒。
李彻行事多谨慎妥帖,最懂克制,不知今日可是因为在她家中的缘故,才破例喝了这么多。
她是见父亲和世子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