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吃到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好了。”
怎么会有人跟自己说话,话还这么密的?
殷显烦躁地翻身,两手捂住耳朵。
一来二去,他已经对她的声音产生辨识度了。
细软的南方口音,语速快,语气词多。比起和人讲话,自言自语时的咬字更含糊,落在耳边,像只拼命挥动翅膀的小蜜蜂。
早晨,他睡得迷迷糊糊又听到新邻居的声音。
“喂,你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你拿的我袋子!”
对面收破烂的大爷扯着嗓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赵婶说看到是你,你别不承认啊,把我辛辛苦苦收的废品偷了。我这么穷,你连我东西都偷,丧尽天良。”
殷显从床上起来,隔着窗户看见新邻居双手合十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那个袋子黑色的,里面全是垃圾,我丢垃圾就顺手帮你丢了。”
大爷摆摆手,不听她解释:“行了行了,帮我?好意思说帮我吗?不知道是什么就不要动,你认为是垃圾,那是你认为的,我收那些废品花了多少功夫你知道吗?”
“不好意思。”她咽下要说的话,垂丧着脸。
大爷昂着脖子,气焰愈盛:“你得赔我钱。”
小姑娘点头:“好……赔多少?”
那大爷报出个数字,明显是讹她。
殷显没有继续往下看了。
人家热心,爱做好人,是人家的事。
不关他的事,他不会管。
*
王结香确定自己生病了。
她从单位回来,喝了很多热水,但嗓子依然很疼。第二天去上班,她满脸病容,风一吹,站都站不稳。
扛了一上午,没法再坚持下去,她找到徐大姐拜托她。
“我今天人不舒服,下午能不能跟你换一下位置。”
徐大姐翻了个白眼,一口拒绝。
“病了找领头请假,回家睡觉呗。”
王结香去找了主管,却不是要请病假,是向她申请下午自己在超市里面卖油。
主管感到奇怪:“原先的规定不就是你俩轮班吗?有什么需要申请的?”
“徐大姐说她更熟悉超市内部,所以一直是我在帐篷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