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叉着手,冷酷无情地昂起下巴:“我都说了,我不救你。”
兔兔耷拉着大眼,变深的双眼皮间暗藏忧郁,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样。
不发出冷嘲热讽的殷显语调时,小白兔看上去无比的无辜乖巧。要不是王结香掐了自己大腿两下,这会儿恐怕已经趴在地上柔声细语哄“兔兔别伤心”了。
“别怪我绝情,你还记得分手时自己说过的话吗?”
他抬了头,诚实道:“不记得。”
“我不记得和你分手,不记得和你在一起过,说实话,王结香,我根本没印象你是谁。”
这话不意外地又把她气了个够呛,他又说。
“你要跟我到小兔岛上走一趟吗?”
*
小兔岛是一个圆形的岛,四面环海。载来王结香的千纸鹤,降落在全岛最北的一块空地。沿着空地往南走,是一条亮着路灯、铺得整齐的石板路,它将岛上一座座外型不一的住宅连接起来。
这是一个特别小的岛,在岛的最北边,找到视野开阔的地方,便能望到岛的最南边。
一人一兔并肩走在石板路上,王结香打量着四周。
单看景色,感觉这儿和深秋凌晨的街道没有太大的差别,有草有树有路灯有房子。路灯散发着暖光,哪怕是灯光照不到的树丛也找不出任何可怖之处,如果不是身边会说话的兔子,难以想象她正身处一个异世界。
不过,确实如兔子所说,岛上见不到别的生物,这一路走来,房子全是熄着灯的。
“这儿的房子有你眼熟的吗?”
兔子仰头看向王结香,她身后的天空微微露了白。
“全是第一次见。”她答得笃定。
“你在哪个阶段认识的我?”
“什么?”王结香没听懂他两个问题间的联系。
兔子走上前一步,看看左又看看右:“岛上是我曾经住过的房子。”
“我们路过的第一间,是我爸老家的房子,我出生在那儿。小学,因为我爸的工作,我们家搬到另一个城市,那栋黄色的就是当时住的公寓。中学二年级,父母闹离婚,我到姥爷家住了两年,后面木头材质的民宅,是姥爷家。现在我右手边,是我高中呆了三年的寄宿式辅导班;左手边,是我第一份工作的住处,当时在汽修厂工作,被分配了一间员工宿舍。”
王结香听得瞠目结舌:“它们是在不同地方的房子,却被浓缩到这个岛上?”
“是的。”
她走到他说的员工宿舍,试着通过窗户看里面。那玻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纯白色的,完全不透光。
“你到房子里看过吗?”她敲了敲玻璃,敲击声不脆,是硬邦邦的,像敲着一块水泥墙。
“没有看过,它们上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