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此刻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却因为她的心不在焉地而令仙剑被驱使得歪歪斜斜,好几次险些从上面一头栽下来。
崔尘叹了声,手中灵光一闪,赵坦坦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落在了崔尘那柄闪着紫光的仙剑上头。
“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崔尘说罢,手中剑诀一捏,赵坦坦的那柄飞剑已被他收到手中,乖巧得就好像这是他的剑一般。
赵坦坦就算此刻处于半个魂灵不在身上的神游状态,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剑修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随身佩剑。
每一个剑修从学剑第一天开始,便日日与剑相伴,夜夜与剑同眠,时不时还要让仙剑在丹田内温养,令其与自己心意相通。因此对于剑修来说,虽然不至于达到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程度,但随身带着的仙剑毕竟是自己最重要最忠实的伙伴。
而此刻,赵坦坦作为一名剑修,自己温养多年的随身佩剑竟然乖巧地躺在别人手中……说好的最忠实的伙伴呢?
这种复杂莫名的滋味,让她抽着嘴角对脚下闪着紫光的剑,也默默地念了遍御剑诀。
然而脚下剑依旧闪着紫光向前平稳前行,毫无受到影响的表现。
她又偷偷用手掐了一遍剑诀,脚下仍是毫无动静。
崔尘可以随意收取她的宝贝剑,她却没办法撼动崔尘的剑……明明他们如今都是筑基期修为……
——所以这年头连仙剑都是看菜下饭啊!
枉费她日夜与这把破剑相依相伴!
赵坦坦很想狠狠跺几下脚,践踏一下崔尘的剑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奈何她怕自己先从剑上摔下去,于是只得悻悻地一屁股坐在剑上,抬手揉揉肩头的雪衣鸟,雪衣鸟却没动。
这才意识到雪衣鸟过于安静了,她有些不安地将它从肩头抱下来,发现它的脑袋缩在羽翼中,正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了。
“它怎么了?”明明刚才还能对着自己撒娇。
赵坦坦双手捧着雪衣,担心地看着缩成一团的鸟儿。想了想,她从兜里取了颗回春丹,却不知该怎么喂给一只鸟吃。
“师妹,雪衣居士应该是元气伤得太厉害,就算服用丹药也不会太快见效,还是回去让师父帮忙看看……”崔尘看了眼雪衣鸟说道。但话未说完,他便望着赵坦坦脸上的神情皱起了眉,而后脚下仙剑紫光大盛,速度骤增,如同一道紫色闪电飞快划过天空。
是啊,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有办法治疗雪衣……但是为何看到雪衣鸟这没有生气的模样,她的心里会感到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意,仿佛曾经看到有一只洁白如雪的鸟,浑身是血地蜷成一团,缩在自己的掌中慢慢变凉……变凉……最后僵硬了……
心里好痛好痛……痛得无可遏制……
那种感觉就好像前不久落入无常冥河时一般,痛苦、悲伤、绝望……种种情绪蓦地汹涌而来要将她淹没。
仙剑行进速度快如闪电,向清源剑派方向疾驰。即便有防护罩,也仍是将剑上二人的发丝衣襟全都吹起。
赵坦坦却毫无所觉,只是定定地看着掌中的鸟儿。
它变凉了……它正在失去温度……
她低头将额头抵在鸟儿的身子上,感受到它的身子慢慢变凉……变凉……而她自己的体温也跟着逐渐冰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