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能走能说还能气人,她不想再废话,走回客厅,朝身后的人说:“我先回小姨家了,你明天早上起床后,点个早餐外卖吧,面条、粥都可以。”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这么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沈竟夕愣住:“你是病人,我好不容易把你送回来,你又送我,我又得送你回来,这算是什么新型循环?”
他先是发笑,尔后才说:“只是让你一个人回去,我难免不放心。”
不舒服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轻有些柔,眼睛里的光透露出几分担忧,看得沈竟夕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垂眸说道:“京市的治安不比美国,你还是放心吧,现在也不算晚。”
“那你明天还过来吗?”
“我吃了早餐再过来。”沈竟夕换好了鞋子。
“那行,记得到家了给我发条短信。”
“知道了。”
走到电梯间,沈竟夕才想起来,原本今晚看到许渡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她打算寻个机会跟他说清楚的。
白天的时候,她仔细思考过了,她不喜欢这种把人钓着的感觉。
让人家在那儿干干地排队也不好,就算是拒绝也要拒绝得清楚一些,总之要说个清楚,结果却撞见他胃疼。
等他胃养好了,再寻个合适的时间,跟他说这事吧。
坐在回家的车里,又默默地想,他的胃病是在美国养成的,前段时间赶毕业论文复发过,怪不得重逢那天,明明见他好端端的,却总觉得他像是渡了个劫……
原来真的有在渡劫。
其实,可以想象得到,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他过得并不是那么顺遂。
这个大傻瓜。
为什么都不跟人联系,就算不能飞过去照顾他,起码也能得到一句安慰。
他不需要言语的安慰吗?
还是害怕他人担心?
路灯的光时隐时现,打在沈竟夕的脸上,她有些惆怅。她现在这个年龄,刚刚20岁,不上不下,无法像之前那样纯粹,可以什么都不用管顾,也无法完全成熟,担不起许多责任。
可越是靠近他,沈竟夕便越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到家后,发了条信息:【我到了,你早点儿休息。】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嗯,刚洗完澡,晚安。】
沈竟夕:【晚安。】
*
翌日。
沈竟夕十点多出门,买了挂面、鸡蛋、生菜,还有一把葱去许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