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树村的成亲太过简陋,而且那次求娶的人还是小柳树村的方柱子,况且还是写下了和离书的,萧志远说什么也不能算数,非得补一份盛大的仪式才能弥补了那份遗憾。
这个林娘是赞同的。毕竟成亲那会儿她还没穿来呢。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再到最后的迎亲这一套程序下来,少说也得小半年的,等闹明白后,林娘也没了掺和的兴趣,而萧志远初回京,也有一堆的事情要忙,日子确定下来了自然有人做事,两个当事人却成了这场亲事中最闲的人。
而锦湖边上的许宅里,一大早却是闹得鸡犬不宁。这场风波的源头是紫薇院里的一个小丫头突然高呼一声,大叫“大小姐,你怎么啦?”,接着整个院子便乱了套,许紫琳晕倒了!
此时,许家主院当家夫人王氏正伺候老爷梳洗。
王氏亲手拧了条棉巾,热烘烘的递给许济世擦脸。“老爷,成国公府那边都开始过礼了,你开咱们琳儿的事是不是该……”
“急什么?妇人家就是沉不住气!由着他折腾。”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老爷给打断了。
许济世蹙着眉,心下不悦。要不是这娘儿俩当初胡闹瞎折腾,怕是自家女儿都已经当上国公夫人了。这回萧志远大胜搬师回朝,皇上一早就赦了成国公府的罪,复了爵。萧志远的父亲战死,前几日那萧志远已经承了爵,是新一代的成国公了。
“那是,哪比得老爷有成算!只是,只是这事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不是?”王氏吃瘪心里憋屈,但脸上却一点不显。只是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当初悔婚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临了却记在她的帐上!只不过现在娘家兄弟没一个争气的,已经压制不得他了,甚至还得仰仗他的拉拔,连带着她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这事我们就当不知,等那边木已成舟我就好告他一状,就算闹到御前也是咱们有理!”许济世见着王氏非同往日的温柔小意,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虽然现在熬出了头,当家做主的感觉很好,但也有些积习难返,毕竟十几年积累下来的习惯。
想到这事,他心里也不得劲。明里暗里他不是没对那萧志远提过婚约之事,可人家硬是装愣充傻,不接他的茬啊。几次下来,纵是许济世脸面厚,也挂不住。虽然他现在当着夫人的面说得胸有成竹,其实心里也不踏实,这个萧志远年纪轻轻的战功彪炳,心机更是深不可测,原本八皇子一片大好的形势,在这短短时日内,就被他与九皇子联手杀得势均力敌。这个人他看不透!
“是呢,当初可是立了婚约的。”王氏不由得又提升了几分底气,“只是,为了这一桩婚事闹得满城风雨,琳儿有些吃亏了呢。”
当然,若是自家女儿最终还是成国公夫人,也不算得什么。王氏一边又自已开解自己。
“夫人,不好了!”一个婢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窗外叫嚷着,确实把屋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大早上的,乱嚎什么!”王氏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心情被这一嗓子给搅和了。
“是,是大小姐。”报信的丫头受了喝斥,原本就受了惊这下更害怕了。“大小姐晕倒了,紫薇院刚……刚才来说。”
“拖下去先打十板子!连个话也回不全。什……什么?”王氏正准备摆起当家夫人的架子,好好拾掇自家的这一亩三分地,突然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女儿晕了?
待王氏风一般的冲进紫薇院时,下人请的郎中已经到了,正在许紫琳的闺房看诊,而自家女儿面无血色的卧在床上,连眼晴都没睁开。
一屋子的下人连个人都伺候不好,王氏很想发作,但看到床上的女儿,生生给咽了下去。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腔调却是凌厉十足。
这郎中就是自己家里养着的,看个头痛脑热也方便,向来对王氏这位当家主母恭敬得很,只是这次却有些例外。那年逾花甲的老郎中摸了脉松手后又再搭上去,一幅见了鬼的样子,惊魂不定。
“大小姐到底怎么了?”王氏也觉察到一丝不同寻常。
“夫,夫人,大小姐的身子……尚好。”老郎中小心着措辞,但目光却慌乱得很。
“尚好还晕迷不醒?你是什么狗屁郎中?养在府里混吃等死吧?”若是往常王氏也不会如此失态,绝不会像个泼妇一样骂街,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家的女儿要当国公夫人的,眼看成功在望,绝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那老郎中当年也是医术了得的人,只因承了太傅的情才入了许府,对王氏虽然恭敬却也有几分傲骨的,王氏一句混吃等死严重的刺激到了他,原本想着私下里说,当即也不管不顾起来:“她身子没事,只是有孕了!”
有……孕了!
这三个字像一道滚滚天雷,惊着了一屋子的人。
……
大元国的朝堂上,文武大臣站班排队共商朝事好不热闹。
今日老皇帝身体不适,监国的是九皇子,大太监见朝事落定,高呼“无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