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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面小会客厅的门开了。有个高鼻深目的年轻男人探身出来，穿宽大的、长度至脚面的白袍，戴黑色羊毛发箍固定的红白格相间的头巾。白袍？这衣服会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果然，麋鹿下意识抓住了卫来的手，激动地有点口吃：&ldo;卫！看到了吗？白袍！沙特人！也可能是来自迪拜、阿布扎比！总之都是富豪！&rdo;卫来目光渐深。真奇怪，居然在这里，看见了白袍。事实证明，原则的刚硬在利益面前可以变的柔软。卫来坐在大厅靠窗的沙发上，饶有兴致看麋鹿站在小会客厅的门口跟那个白袍低语，那配合的模样，可真不像是在&ldo;郑重讲清楚&rdo;。过了会，麋鹿兴冲冲过来。&ldo;卫，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拒绝接单……但能不能先听我讲一下？&rdo;&ldo;讲。&rdo;&ldo;他们真的是沙特人，我们从来没有跟中东的富豪做过生意，这是绝佳的机会！如果这一次能合作，你想象一下！&rdo;卫来漫不经心地想象了一条通往金山的大道。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出面为岑今雇佣保镖的，会是沙特人？&ldo;还有，他们解释了为什么要面试，因为这次不是守城，是远征。&rdo;业内行话里，&ldo;守城&rdo;指就地保护，活动范围不出赫尔辛基，但&ldo;远征&rdo;意味着会有一段长途旅程，当然，报酬也会成倍增加。这样看来，面试合情合理：旅程涉及到相处，和客户是否能合得来，几乎跟保镖的硬技能一样重要。不过再听下去，卫来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流程分三步：情况告知、竞技和客户面试。他妈的还要竞技，卫来眼中，竞技跟耍猴没什么两样。麋鹿一万个想让他接单：这一单是道颤巍巍的金桥，只要能接通……天知道！也许下一单就会来自沙特的国王！但卫来的性格，不能催他太过。所以他看似无意地补充：&ldo;只要是来参加的人，哪怕中途退出，签了保密协议之后，都会有500欧的报酬。&rdo;言下之意是：来都来了，带点什么走呗，钱又不烫手。‐‐卫来坐进小会客厅。保密协议更像是为落选者准备，承诺不会将相关内容对外透露。签完了，白袍将协议文件收好，同时递过来一卷报纸。正朝着他的那一面，有个大字号黑体印刷的词，加粗带叹号。ran（赎金）！似曾相识，卫来心中一动，接过了徐徐展开。ran的前头，用的修饰语是vast（巨额的）。整幅报道映入眼帘，新闻配图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欧盟联合舰队的护航船只在巡航。粗略一扫，几个词意味深长：天狼星号、海盗、亚丁湾。卫来心头一动。他把报纸推到一边：&ldo;你们是沙特船东。&rdo;白袍对他如此迅速的反应有点意外，然后点头：&ldo;天狼星号是超级油轮，排水量超过30万吨，大小接近三艘航空母舰，半年前才刚刚下水，船上有25名工作人员，船只本身加上装载原油，价值超过两亿美金。&rdo;卫来笑：&ldo;海盗索要2000万美金，2000万换回两个亿，还算合算。&rdo;白袍也笑：&ldo;我们不可能支付那么高额的赎金，助长海盗气焰，后患无穷。我们现在正设法通过种种渠道，谋求跟海盗的谈判，希望降低赎金数值。&rdo;他向卫来出示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模糊，隐约能分辨出上面是个中年黑人，扛火箭筒，头怪异地向左歪，像是跟肩膀长到了一起。&ldo;这是索马里最凶悍的海盗之一，也是天狼星号遭劫的幕后头目，歪头虎鲨。他有杀害人质的前科‐‐两年前，他带人劫持了一艘丹麦货轮，因为跟船东的谈判迟迟没有进展，他当着谈判代表的面，拉出船上的大副，连开六枪。&rdo;卫来不动声色：&ldo;那你们跟他的谈判，要格外谨慎才是。&rdo;白袍将照片收起：&ldo;六年多以前，索马里军阀内战，国内难民无数。联合国为救济难民，部署运输了一批粮食，就在发放现场，两伙军阀为了抢粮，开枪射杀难民，当时的虎鲨还是平民，脖子被乱枪轰开了一个豁口。&rdo;命真好，脖子上可是有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