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八年。
农历十月十五。下元节。
京城。
这天下午,雪花居然飘起来了。
天色有些昏暗,正阳门东站外,衣衫单薄的人力车夫缩起了脖子,抄着手等待出站的旅客。
一辆骡车前的骡子打了一个响鼻儿,喷出两道白雾。
汽笛声传来,一列火车进站了。
最后一节三等车厢的人都下得差不多了,角落里的一个身着棉袍的小伙子,这才迷迷瞪瞪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小伙子身子正起,迷离的目光登时变得敏锐,警惕地四下扫视。
“火车?”
他微微一怔,接着便通过车窗玻璃打量了一番自己。
脸上出现了无比惊愕的表情。
此时,脑子突然一阵晕眩,大量记忆如火苗般在脑中燃烧起来。
······
小伙子下了车,两手空空。
年仅二十岁的正主本人,停车前是被迷晕的,实际上因为用药过量,已经挂了。
行李,随身财物,乃至车票,全都被顺走了。
唯一留下的,是缝在左脚高帮棉鞋里的一个不大的牛皮袋。火车盗贼应该是没发现。
而此时主宰这具身体的,是一个来自一百年后的现代人:
莫等闲,文物修复大师,刚过不惑之年;在这个行当里,属于最年轻的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