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东方瑛急速地转了个身,向东方灵说道:&ot;好像他们还在这里。&ot;东方灵何尝不听得更清楚,但却因近日情感上的训练,知道情之一字,最是不能勉强,即使追上熊倜,又何苦去破坏别人呢。
于是他一拉东方瑛的手臂,说道:&ot;你真是有点过分紧张了,人家此刻怕不早已走得远远的,还会耽在这里等你。&ot;说完微一作势,拉着东方瑛飞身而去。
熊倜在下面松了一口气,心里暗中感激着东方灵,他当然了解这是东方灵暗助他,不然凭东方灵的耳目,还会听本出这声音。
夏芸却忍不住说道:&ot;这女子是谁呀,好像对你关心得很,刚才我就看出来了。&ot;熊倜笑了一笑,他暗忖道:&ot;女子的心境真是奇怪得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吃醋。&ot;但是他自然不敢将这意思说出来。
远处已有鸡啼,转瞬天就要亮了,熊倜不禁更是着急,他很想赶快找到隐藏的地方。
他思前想后,突然想起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来,他心中打算:&ot;那时家兄弟,行踪虽是诡异,但却是个义气为先的好汉,他等有育在先,说如果有事需要帮助,可到各大城市的商铺求助,只要取出那枚古钱,便可以得到帮助。&ot;他转念又忖道:&ot;但这城中商铺如此之多,我怎知哪一家与叶氏兄弟是有关呢?&ot;于是他边走边打量着街道。
夏芸见他久不说话,悄俏地扭动了下腰,晤了一声,说道:&ot;喂,你在想什么,我问你的话,你也不回答。&ot;熊倜道:&ot;我是在想我们该到何处去,我又想起我们在此处人地生疏,又要躲开武当四子的追踪,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叶氏兄弟之处,可以得到帮忙,但此处商店如此多,我又怎么去找?&ot;夏芸道:&ot;他不是曾经给你一枚古钱为记吗?&ot;熊倜道:&ot;不错。&ot;
夏芸道:&ot;那天我在当涂那家衣铺的店招上,就曾看到有一处古钱标记,你在这条街上瞧瞧,说不定也有此标记。&ot;熊倜果然看到路头第四家的店上,就有一枚古钱标记,而且也是家衣铺,心知此处必定是了。
他略一思量,觉得夜深拍门,还不如越墙而入,反正叶家兄弟也是江湖中人,想必不会责怪自己,于是他微一纵身,越过了围墙和前面的屋顶,落在后院里,却发现后院中的一排房子里,仍然点着灯火,而且人影憧憧,像有许多人在里面。
熊倜用手指甲在窗框边的窗纸上点了一个月牙小孔,探目向里星去。
这一望,饶他再是镇定,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手微一抖,怀中的夏芸险些坠下。
这屋内共有六人,除了老三之外,他在长江渡头所遇的叶老大,叶老二也都在座,另外还有二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桌上及地上放着四只箱子,其中三只箱子,金光璀灿,全是金银珠宝之类。
另一口箱子却是熊倜惊悸的原因,原来那箱子中竟满满堆着人头,而且一个个发髻俱全,面目如生,像是经过药物泡制。
屋中六人正将箱子的人头一个个取出,放在桌上,而且面色都严肃得很,熊倜虽也算得上见过不少世面,却从未见过这等奇事。
他此来本是想获一藏身之地,但见了这宗奇事,心中顿时又没主意,他茫然之中,便想抽身离去,须知江湖中人最犯忌的,便是有人窥破了他们的隐秘,熊倜也知道此点,是以抽身离去,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做打算。
他方自在移动着脚步,窗内灯火突地灭了,熊倜一惊,知道已被人发觉,右脚一点,人便象燕子般离地而起,在空中略一转折,落在屋脊上。
他正窜到房上之际,嗖地,屋上又多了一道人影,接着屋顶的另三面也连续窜上三人。
最先窜上屋顶那人,单掌一立,沉声发话道:&ot;好个鹰爪孙,招子倒真亮,居然缀到这儿来了,今天倒要见识见识你有多大能为。&ot;话未说完,左掌一引,右掌斜削,一招&ot;玄鸟划沙&ot;带着风声直劈熊倜的颈子。
熊倜在星光下一看此人,却是那屋中的俊朗后生,心中极快地算计着:&ot;此人轻功、掌力,都不俗,我怀中抱着夏芸,怎能与他们硬拼,而且事出有误会,我在没有查明他们来路之前,还是能乘早脱身为上,不必久缠。&ot;他心在算计着,手中可没闲着,转眼间,左掌连削带打,已和对方接了三掌。
他这三掌,虽是随意择出,但他多年的苦练,掌上自然就有威力,而且招式之精妙,更非普通武林中人可以想见的。
那少年乃是近日江湖中声名甚大的后起之秀,掌法自亦不俗,但他&ot;玄鸟划沙&ot;之后,跟着&ot;手挥五弦&ot;,&ot;错骨分筋&ot;三招俱都被熊倜看似非常轻易地化解了去,再一看,熊倜手中竟还抱着一人,心中不禁激起好胜之心,双掌一错,猛一收势。
熊倜见对方突地收势,却大出意料,那少年却冷笑道:&ot;朋友真好身手,想不到却会替满人当奴才,真教我可惜。&ot;他双目一瞪,眼中威凌四现,那似乎不是一个少年所能有的威凌,接着说道:&ot;阁下此刻怀中抱着一人,动身自是不便,就请阁下先将抱着的人放在一边,我尚某人保证不损她一根毫毛,今天好朋友若不见个真章,想活着回去是办不到的了。&ot;熊倜眼力特佳,见此人目清神朗,说话光明磊落,而且口口声声将自己认做满清的爪牙,想必是个反清志士,自己更不愿和他动手,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愿解释。
他主意已定,决定先闯此此地再说,更不答话,右手紧抱夏芸,左掌微扬,先天真气,随掌而出,准备硬闯出去。
那人怒叱道:&ot;好朋友居然不卖帐。&ot;右掌一圈一发,居然硬接了熊倜一掌,随叩双掌连发,&ot;秋雨落枫&ot;、&ot;落英飘飞&ot;,双掌如漫开花雨,极快地向熊倜拍出数掌。
熊倜见他掌法特异,是他前所未见的精妙,竞似不是本上所传的掌法,但他掌招虽是凌厉,但却绝未拍向怀中的夏芸,不禁对此人更生出好感,但对攻来之掌,又不得不接,忙自凝神,施展出飘然老人苦研而成的无名掌法和绝顶轻功,化解了这精妙的攻势,只见人影飘忽,两人已拆了十数招。
此刻天已现曙色,晨喷渐明,熊倜微一转脸,对着身后那人,那人突地一声高呼道:&ot;呀,怎地是你,尚当家的快些住手,都是自己人。&ot;熊倜眼角微斜,见发话的正是那长江渡头遇到的怪贾叶老大,心知行藏已显,自己无意中窥见别人的隐秘,虽非有意但也不好意思,但事已至此,说不得只好当面解释。
那动着手的少年听到叶老大的叫声,脚尖微点,身形倒纵出去,诧异地望着熊倜。
熊倜当然也自停手,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场面,叶老大朗声笑:&ot;长江一别,阁下却像完全换了一人,要不是在下还记得阁下的风姿,此刻真认不出来了。&ot;他朗声又是一笑,突又正容说道:&ot;阁下夜深来访,想必有事,先请下去说话。&ot;熊倜别无他法,便抱着夏芸纵下房去,他低头一看夏芸,哪知他刚才一番打斗,夏芸竟又昏迷过去了,他心中自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