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管苏清叫“大哥”,管苏河的父母也叫得亲亲热热,以前苏河听来觉得甜蜜,心道宁远对他总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现在却没来由的刺耳。
苏河忽略了纠正宁远的想法:“没玩出人命,他不管。”
宁远一怔,半晌后咬着牙挤出个勉强的笑容:“真有你的。”
苏河淡淡地笑,无声表示他太过奖,又问了一次:“请帖呢?不会没带来吧。”
其实他刚坐下就看见被宁远攥在手里的淡蓝色信封,这时再提,宁远装也装不下去,脸颊紧了紧,眼睛都有点红。他破罐破摔地看向苏河,还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把那张信封推到茶几上:“字都是我亲手写的。”
“谢谢。”苏河说,没去动它。
“明年白色情人节,夏威夷。”宁远说,“定下来了。”
苏河点点头:“有空一定去。”
他们沉默,这在苏河和宁远之间是很少出现的情况。
自记事起苏河和他就有说不完的话,聊起天都是微笑着的,很温和很柔软的表情,永远顺着宁远,他爱听什么就说什么,从同学八卦聊到某个豪门近来又有什么动作……他们是一路人。
相同条件的家庭,相似的成长经历,苏河曾经以为没有人比宁远和他更相配了。
但苏河也想不通怎么突然之间,他和宁远就没什么话可说。
“你最近躲着我。”宁远笃定地打破了缄默,“为什么?因为我和姜韵结婚?你不喜欢姜韵,所以我叫你的时候也不出来了。”
苏河解释:“没那回事。每周要上12节课还有晚自习,累得不行,连棠湖都不回,大哥是知道的。”
棠湖就是苏清那栋豪宅所在,宁远一清二楚,只是不肯接受。
宁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最后无能为力地对他倾诉:“筹备婚礼好难,阿河,你不在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潜藏的台词就是“我需要你”。
这句话他百试不爽,但苏河却没有从前的震动。他静静地抿了口水,余光还被淡蓝色的信封扎着,上面漂亮的设计过的花体英文印出宁远和姜韵的英文名首字母,还有他们姓氏缠绕在一起的符号,都太真实。
“你可以做好,公司的事,还有……家里的。”苏河笑了笑,“不需要我也可以,真的。”
宁远不说话,他闭了闭眼强行忍住酸楚,站起身。
“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