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是清月打来了电话。
“楚寒,你怎么了?”清月心想他定是有事,关切的问道。
“没怎么。”楚寒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没好气的说道。
虽说是隔着电话,看不见表情,但语气却是听得真切。清月是聪明之人,听出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一夜之间怎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说嘛。”
“你这是做什么?你也不用和我这么虚情假意的说话。你还想我出什么事情吗?”
清月听出了那边肯定发生了大的事情,虽不是刻意冲自己来的,但心中仍不免有委屈。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被清月一说,楚寒顿觉自己方才的言语不当,后悔不已。
清月满怀委屈的挂了电话;楚寒想赶忙回过去,却听母亲在病房里叫自己的名字。
对于外婆,楚寒满是自责,白天上班,晚上总是去探望一会儿。外婆病重期间,所有的亲戚都来探望。身在外地的舅舅身体有病未能回来,可是舅舅家的哥哥还是从外地飞了回来,小住了五六天。
外婆自出事以来,由于不能进食,只靠点滴维持,本就很瘦的身体更加瘦得厉害。筋和血管清晰可见,脖子处的气管看得清楚。腕上的银手镯仿佛能放进两只手臂粗。长时间打吊瓶,两只手臂处都有了淤青。花白的头发,高高的颧骨,两眼深陷,很少睁开。自孙儿回来后,虽依旧打着吊瓶,却常常要坐起来,开始吃些稀饭之类,眼睛有了光亮,大有好转之意。常常叫孙儿坐在身边,轻轻的说些什么。——记挂着舅舅、舅妈,记挂着孙媳妇,记挂着从未谋面的重孙女。
贾青弋来过几次,见过哥哥之后收敛了许多。——哥哥在京城有个一官半职,且这次回家,省市都有人员陪同。
有一次无旁人时,问楚寒,
“你整日在这里,你那当老师的女朋友怎么一回也没有来过呢?”
楚寒没有吱声;姐姐道,
“家里没让告诉她,毕竟刚开始,没有必要告诉人家啊。再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哼,我看不像。易镇这么个弹丸之地,她竟没有听说?”
楚寒依旧不理睬。
“我这人最讲情义的。我贾青弋阅人无数,你那女朋友一看就是聪明之人。凭你?日后未必能“驾驭”了她啊。依我看,你找个农村下地的就成。——淳朴、善良、任劳任怨。——像你姐姐这般。”
楚寒听了,就知他未必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拿自己寻开心。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揍他几拳,怎奈这里是医院。正这时,清月打来了电话。
“楚寒,最近好些了吗?”
这几日,清月一直在等楚寒的电话;可楚寒在深深的自责中不能自拔,忘却了清月。起初,清月有些生气,但后来觉得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恐日子一长,俩人的误会更加加深,便主动打了电话。
“还行,你呢?”楚寒站在走廊上。
“挺好的。我听你的声音好像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对不起,那天我有些失态了。最近家里发生了些事情……”楚寒正说着。
“啰嗦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要在走廊上说?”贾青弋叼着个烟从病房走出来。见楚寒的神情便猜个八九不离十。“跟她这样的有什么好说的。还当老师呢,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我这个人最讲情义的,早散早好。”
清月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声音在叫嚷着,更听出对方是在说着自己。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不明白楚寒为什么不去制止,心中甚是生气,强忍着问道:
“楚寒,怎么回事啊。”
楚寒忙跑到走廊尽头,
“清月,别生气啊。那人是我姐夫,他的事我一直不曾说过,等以后我跟你解释。相信我,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