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累了,歇息了;易家水库的水暖了;河堤上的人渐渐的多了。夏日的月光总是不甚明亮,朦胧得有些淡淡的诗意。楚寒近些日子对诗词着了魔,看着迷人的月色,不禁想吟诵一首。可是看得太多,又太急,此刻哪里想得出一首应景的诗词。只得默默的走在清月的身旁苦苦思索着。——自己若能填首岂不更好?
突然从身后窜出两个孩童,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俩人边跑边笑,不断向空中抛洒东西。一路洒来,片片在空中飞舞。伸手托住,原来是花瓣。
看着孩子远去的身影,楚寒道,“小孩子就是可爱,过家家,当花童。”
“花童?”雨颖听他如此一说,不觉心头微微一颤:若他俩是花童,那花瓣撒在身上,我俩成什么了?
“怎么不像吗?”楚寒“像”的发音实在又些是像“想”,可他并未发觉,却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自豪道,“不过,他俩还是太小,哪里知道这花童没有新娘新郎是做不成的。”话一落音,突然想起那一路撒来的花瓣不是落在我们身上吗,那我俩岂不……顿时,脸上通红。
清月让他一说,更加的羞色。还好有月色帮忙,并不能看得真切。
楚寒不敢多言,害怕再出错;就这么的跟在清月的身后。
清月不想让楚寒感到尴尬,轻声问道,“最近你像是着了诗魔,你却说来,刚才的花瓣你想到了哪些诗词?”
楚寒看诗多是一目十行,哪里记得清楚。赶紧想去,“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刚想说这句,又想这首诗本是清月最为喜欢的。这句不能说,只好另寻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想到却是那首《葬花吟》。”
“那太过感伤了吧。”
清月没有接他的话,继续说道,“古往今来,只有林黛玉葬花。也只有林黛玉最是葬花人;倘或他人也来葬花,恐只会留为笑柄了。”
对着易家水库吹了阵阵凉风,清月不由的轻声吟起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朦胧的月光,远处黝黑的易山,易家水库泛着微微光亮,轻柔的柳条抚摸着肩膀。倘若没有诗词,全然辜负了这富有诗意的夜晚。清月极富节奏和韵律的吟诵,淡淡的伤感弥散开来。
“看来,你很喜欢林黛玉啊。”清月吟完良久,楚寒问道。
“喜欢她的才气。”清月接着道,“《红楼梦》里最欣赏的人是尤二姐。你呢,你最喜欢或欣赏谁?”
“没有特别喜欢或是讨厌的。可能是读的时候只求速度了吧。”
“可能是你太理性了。”
“或许‘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我倒是更愿意读像《边城》那种清新的小说,或是像《围城》那种既睿智超拔又亲切入世的人性洞察的小说。”
“我倒是特别喜欢思想独立、个性坚强的简?爱。”在这样的夜晚,在这个值得信赖的人的身边,清月的心从未有过得舒展,她的脑海中再一次看到了这简?爱和罗彻斯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楚寒见清月今夜这般自如的吟诵,此时又静静的站在堤边,不禁上前走进一步。
他想轻轻的拥她入怀,可是该说什么呢?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或是言语。
他的手不由得拉住了她的手。
明月推开薄云,撒下一片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