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没,没,没,没有,哪有?”
“那你把衣服给她坐。”
“不是,地上不是潮嘛?”
“那要是我也想坐,你会给不?”
“会呀,肯定的。”
“那就好,我们往回走吧,也采得差不多了。”
“好吧,估计孙婵也歇得差不多了。”
住在甸子边上的人都知道,下午一到时间就会起蚊子,可能是阳光没有那么烈了,蚊子就飞起来觅食。蚊子叮人是很疼的,一叮一个大红包,尤其是臭蚊子,起包后特别的刺挠(痒),一挠就破皮,好长时间也不好。还有瞎眼儿虻,那玩意儿更厉害!
柳菲穿着外衣不怕,建国只穿了个跨栏背心儿,出于对血的渴望,蚊子都快把他包围了。他就挑高点的草薅了几棵,边走边抡,来赶着蚊虫。
柳菲鼓了鼓勇气,紧走两步跟上建国:“唉,高建国,我跟你说点儿事儿,你别跟别人说。”
“啥事儿?嗯,我不说。”
“就那个周铁锁。”
“咋的?他还是我同学的。”
“是呀,那个人咋样?”
“不了解,不太知道。”其实建国是知道的,他家是铁杆贫农,他爸是特别的懒,至于他懒不懒就不太清楚了。换句话说只要是穷的,都是懒的。
“他好像对孙婵有意思。”
“啥?呵呵,那不是胡闹的吗?他是农村的,你们都是城里的。”
“城里的咋了?你不想去城里。”
“想是想,去不上啊,本来想考学,现在还不让考了。”
“那再想别的办法呀。”
“等等看吧,要是一直这样,那就啥办法也没有。”
正说着已经到了孙婵的面前,便都不再吱声。
孙婵已经坐得百无聊赖,想起来采蘑菇,又不想动弹。想一直坐着,屁股都麻了,也不太好意思,就坐在那里拿根草棍儿,逗一只蚂蚁玩儿。看着这两个人转了回来,就抱怨道:“你俩玩得挺高兴啊,采了多少?”
“哦,这不是吗?筐都差不多满了。”
“还真挺多唉,分给我点儿。”说完,拿起建国的筐往她的篓里倒了一些,又把柳菲的篓拿回来,倒了点儿,看着差不多。
“省着让人看出来,我没采。”说完自嘲地笑了两声。
“咱们往回走吧。”建国往西看了一眼,太阳已经从出来时的亮白色变成了亮黄色,照在远处的水面上闪着亮眼的光。天还是很热,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甩了两下,把上面的土甩掉,也想散散褶。心想:“这孙婵的屁股真沉,就这么一直坐着,弄得衣服已经褶得不行了,而且都快全湿了,让地给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