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谙败下阵,询问:“我还能带其他朋友吗?”
“嗯?怎么?”冬青问。
林谙在冬青面前,从没有过什么不好意思:“这不下班本来约了同事去撸串吗?你这又盛情难却,我总得找个两全的法子吧。”
冬青假意生气,板着语气:“你知不知道,主人没邀请,随便带人来,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林谙丝毫不憷:“所以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冬青一会就破了功,语气归于柔和:“行了,带来吧,男的女的?”
柔和语气里满是揶揄,像极了八卦的家长,没待林谙开口,又说,“要是女的我就偷拍给清姨,说你谈恋爱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是男的。”林谙的声线很好听,带着几分慵懒,冬青几乎能猜想道,他现在一定是靠着墙,偷着懒在同她通电话。
冬青满不在乎,“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跟清姨说你出柜了。”
“冬青。”那头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冬青的心情好了不少,“好了,不调侃了,我们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一通电话完,冬青也快走到家。
楼下站着个人,穿着白色的T恤,低着头,碎发半遮眼睛,他抬脚踩在花坛上,又放下来,反复几次。
他重复着这个动作,他身前相识有堵墙,将他与世界隔离开。
暖黄的夕阳流泻下来,映得他的碎发泛着淡淡的光,他整个人逆在余晖里,看不清五官。
可她好像看清了他眼下的那颗泪痣,她在心里描绘出一个人的五官,知晓了那人是谁。
不远处的人,闻声看过来,修长的脖颈染上光,原是清冷的神情,在触及她的那刻,变得柔和起来,他朝她挥了挥手。
这里是州城,不远处有颗老榆树,她很熟悉的地方,可是因为他,时空被分割开来,她恍惚间以为自己站在榴城那个老旧的小区里。
他也是这样站在楼下,等着她,冲她挥手,冲她喊着,冬青,这里。
后来起风了,小区那颗老樟树张牙舞爪,挥动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冬青一时半会分不清她在哪里。
她缓缓走过去,立在裴即白面前,才反应过来,啊,原来已经到这里了。
“怎么这么早?”她领着裴即白上楼,她堪堪只到他肩膀,她走得不急不慢,与他的身形交错。
裴即白站在她身旁,跟随着她,回答道:“嗯,没怎么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