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忌微笑着丢下这句话,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行云流水之间,轻而易举地斩断了谢慈的剑。
从外形到颜色都毫无二致的逍遥剑,拿在他的手里,就好似无坚不摧。
分明是她先挑的头,可输的却也是她。
谢慈手上一顿,微微低下头,那缕刚才被挽到耳朵后的头发又重新落了下来。
萧无忌面色依旧平静,大部分的时候,他脸上都不曾有什么明显的喜怒之色,他常常在笑,但那样的笑,和看见一只鸟儿和一朵花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笑,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愿意接受世间万物由天不由人,所以一颗心永恒自在。
谢慈一瞬间怔了下,“师父……”
她的声音陡然轻了,清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迷茫之色。
“怎么?”萧无忌目光微抬,只见谢慈脸色微白,然而整个人松懈了不少,倒仿佛成了个可怜的孩子。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软,虽然,方才为了压她的剑锋,也费了不少力气。
没办法,师父在徒儿面前是要逞强的。
“输给师父不高兴了?”
他这句话从嘴边溜出,是存心要逗她开心。
果然,谢慈听了顿时默了默,她捡起了那截碎了的剑,却没有回答这个玩笑似的问题。
一场厮杀过后的玉华峰格外静谧,雨后之景,如人在画中,呼出吸入的气息似乎都融入了山海之间。萧无忌还未走,谢慈却已打算回去,她之前有意隐瞒自己的身手,方才却不管不顾地露了出来。
着实是没有当卧底的耐心。
所幸萧无忌没有追究,他似乎并不在乎她是从哪里来。只是她来了,他就会欢迎。
谢慈又瞅了他一眼,忽然发觉她并不如何了解他,尽管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师父。作为徒弟,一定要很了解自己的师父吗?这个问题冒出来之时,她并未意识到,内心某种悄无声息的变化。
“阿慈。”
转身之时,萧无忌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他没叫她徒儿,居然唤她的名字。
谢慈有些愕然,她的人生中,他是第二个这样称呼她的人。
甚至有些不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