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他们是好人吗?”一个女同学突然问。
安浦年目光扫向旁边站着或唯唯诺诺或平静漠然或好奇关切的脸。“你觉得他们对你好吗?”
“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我也分不清楚。”女同学皱眉。
“他们给我送吃的,然后安慰我,这就很好。但是之前他们偷偷议论我穿得裙子短!”
被点到的某些老人尴尬地转开视线。
安浦年淡声开口:“他对你好,就是朋友。”
学生们困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算好。
“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子哦,想得就是多。那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哦。”一个老太太拍拍腿,感慨地说道。
安浦年一顿。
“听老人家的。”
游学就此终止。安浦年把村长一家人送到了精神病院里。成年的进精神病院,没成年进福利院。
安排得明明白白。村里的人虽然觉得安浦年过分。但村子里的人认理。做了坏事,就有报应。
村子里的人不再觉得此事重要。不是生老病死,不算天大的事。任何事在大山里总是很快变得不重要,树看见,水流飘过。出现在忙余闲谈里。说个两句就又记不起。太阳底下一把扇子,农田里挽上袖子,哦,当时有个村长。
付沉在医院躺了足足一周,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来来往往的护工。付沉身体真算是好,那么被折腾一通,一周下来活蹦乱跳的。付沉玩着手机,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小沉,今天回家里一趟。我和你阿姨都在,哥哥在学校里给你带了玩具。玩具手枪。是哥哥自己给你刻的。小沉。回家一趟。”
那消息在通讯栏躺了三天了。
付沉接到安浦年的电话,是护工拿着自己的手机递给付沉的。安浦年的电话打到了医院里。“说。”付沉声音正常,就是有点哑。嗓子没好全。嗓子好了又伤,伤了又好,折腾来折腾去还在发炎。
“你爸爸叫你回家。”安浦年那边的声音也冷冷的。带着淡漠的腔调。
“哦。还有事吗?”
“没了。”
两个人平静地把电话挂了。
付沉是回家了,他穿着纯黑破洞牛仔裤,带着鸭舌帽,嘴里叼着一根雪糕棍,脚下一双白色aj球鞋。付沉吊儿郎当地跟坐在沙发上的付柏打招呼。
“嗨。”
“……小沉坐下,我们聊聊。”
“你阿姨去给你切水果了。你阿姨专门给你挑的。”
“呦。说我坏话呢。”得理不饶人的妖艳女人走了进来,化着大浓妆,昂贵的毛料让她看起来很俗气。又很漂亮。
付言朗板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几个人坐下,付沉叼着他那根不羁的雪糕棍。付柏还没说什么,付言朗看不下去了。
“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是学生吗?哪个学生像你这样?”连珠炮似的指责的话从付言朗口中说出来。
付柏皱眉,付言朗不是亲生的,他不能说什么,付柏看向玩着自己大红手指甲的唐皖,感觉自己心脏又开始疼了。“唐皖,你不是给小沉买了水果吗?”
“你脑子不好了?”唐皖显得很是吃惊。她一扫桌上满满当当的水果,“我说付老头子啊你年纪大了就多歇歇。我可不要跟个老年痴呆过。”
付柏心脏疼。
付沉翘着的腿换了一条:“什么水果啊?贵不贵?不贵的我不吃啊。”付沉咬着雪糕棍,声音含混。
付沉的手被拍下去。付沉不在意地收回手:“不让吃啊,不让吃算了。”
“付沉!你竟然敢把同学推到河里去?”终于来了。付言朗第一个开口。
付言朗提到今天的话题,付柏也就揭过他之前的话。付柏看向付沉:“小沉,你和同学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没误会。”付沉还是吊儿郎当的。“我看他不顺眼。”
“你看人不顺眼你就把人往河里推?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付言朗说到最后语气压低。
“你在犯罪付沉!你犯罪了你知道吗?!你几岁啊付沉?你十八都不到你就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