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行进门的时候王清月刚吃完早饭,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轻便衣袍和简单发髻,问道:“待会儿要出门去?”
“嗯,约了绵绵。”成绩下来总算能松一口气,阮绵绵自然不会放6过这大好的机会出门浪,早早递了帖子邀约。
齐君行颔首落座:“耽误你一会儿,坐下聊聊。”
“好。”王清月边从容走到旁边的位子坐下,边挥退在场的侍从。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同阮家那位姑娘又素来亲近,云岫若是和她结亲,日后恐怕要被这满洛京的郎君艳羡了。”
“女儿…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这话总不能是在夸她吧?光听意思像,但凭她这么多年的经验之谈,能让她爹专程找上门来谈话的,肯定不是夸奖!
“能有什么意思,夸你呢。夸你立他人所不能立之志,行他人所不能行之事,配得上洛京万千小郎君的喜爱。”齐君行的声线没什么起伏。
不说这话王清月尚可对夸奖存疑,一说这话她立马确定自己想多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结合内容分析,她是立了一个什么志、干了什么事、又怎么就成了小郎君们……
王清月抬头小心翼翼地觑着齐君行的面色,手心泛起潮湿,倒也不是害怕,就是单纯被人揭穿自己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之后所产生的正常生理现象。
“父亲是说…”王清月不太想主动承认,她怕自己误会了其中的意思把自己的秘密主动暴露了。
“说什么?”齐君行一眼看破她的小心思,也不同她绕弯子,“不是你亲口同你母亲说的吗,只娶一个。怎么?到了我面前不敢认了?”
“不是,我昨天只是和娘亲开玩笑打个比方,只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王清月服了,她爹真乃神人也,不过一句话就能发现蛛丝马迹,可让她怎么圆啊!
王清月选择做那只死了还嘴硬的鸭子。
“你昨天敢在你母亲面前开这种玩笑,不就是仗着你母亲不通律法。我可不信有谁能为一个玩笑酝酿五六年,秀才都考了还怕承认?”齐君行就那么冷冷清清地看着王清月,再不多说一个字。
良久的沉默后王清月只能低了头:“爹爹说的是。”
“你既然有这想法,便好好努力,现在的水准可中不了进士。”
“是。”
“阮家的小姑娘和你是同样的打算吗?”
……她要敢说是,她爹估计能用最快速度和阮家议亲,但过了这么多年她没问过她现在是什么心思。
“应该不是,她可能是见我报名了跟着报考的。”王清月决定先不要给家人太多希望。
“好,我知道了。”齐君行站起身却不着急离开,“你若是早些同我说,我当初便不会同意圣上赐婚。”
“父亲知道我……”
“知道。我知道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我也知道你对他有好感。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会不了解?哪怕不喜欢他,你也做不出磋磨人的事儿来,更何况他还对你有恩。
咱们家虽不是入朝为官最多的,却是权柄最大、皇恩最盛的家族。能和皇室联姻要比不联姻好,更何况王世子才貌俱佳又对你情有独钟,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齐君行深吸一口气,在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希望你能喜欢他。”
不喜欢怎么办?
齐君行没有留下另一种可能的解决办法,他相信他不说王清月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