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白:“……你在这里折腾了这么多年,到了其他地方又没人扶持着。要真走的话跟我们去那边……”
“扶持什么的不要紧,我大半辈子都耗在齐殊身上了,”祝平叙回味似的,说话同死灰一般:“只是想想对象跟着发小跑了,我又不想闹腾,就挺憋屈的。”
文书白:“其实……我看出来了,齐殊挺喜欢你的。”
祝平叙不屑,“嗤”了一声:“可能是这会儿又想起我的好了?”
他吸吸鼻子,将已经发黄的空调遥控器摁开,让温度升高了一点——他挺怕冷的。
文书白撇嘴,给祝平叙正了正滴管:“我觉得……”
祝平叙当然知道文书白要说什么。
他于是摇摇头苦笑道:“我哪能不知道呢……可是我正害怕这样的他。因为我不知道他哪天会厌倦我,不知道他哪天会有新欢。我感觉自己就像他的一个玩具……哪怕是墙角的耗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而我显然落到了最后一等。祝平叙将后半句咽下去。
文书白却是个聪明的,听出了后半句。
他蓦然回想起那年夏天,齐殊好容易规划了和祝平叙的偶遇,叫人去投诉文艺部,让祝平叙不得不递交检讨。
而齐殊则像只狡猾的狐狸,在大太阳底下默默蹲守着他的小兔子。
终于,小兔子在视线里出现了,可爱的要命。踮着脚猫着腰偷树荫,只是不看前头。
狐狸轻笑,装作不小心的样子上前一步,让小兔子扑个满怀。
吸吸鼻子:小兔子真香。
后来狐狸剥了皮,滚回宿舍,欢腾地叫唤了好久,吵的人直想揍他。
可偏生这狐狸精明得不成样子,给他们带回了冰可乐,硬是以贿赂压制住了众人的怒火——其他舍友倒百分之百是直的,可难得能理解他。
从那之后,文书白就知道,他们宿舍那位作天作地八面玲珑的刺头,终于有人治了。
年轻时青涩的隐晦,偷偷摸摸地张扬。
恨不得天天抱着搂着,告诉朋友们我喜欢他。
我们都太世俗。
文书白所认识的齐殊,谈过不少朋友,有男有女,但从没有一个能像祝平叙一样,能让齐殊费尽心思请人吃了顿饭,就高兴得上窜下跳的。
齐殊当年说:“我好喜欢他,披着阳光的他和扯着夕阳的他,我都好喜欢。”
所以,文书白以为,齐殊真的会,永远永远那么的喜欢祝平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