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沈夫人的牌位前足足三个时辰,给沈夫人念诵了百遍心经,起来时膝盖都有些发软。
佟嬷嬷的脸上有些肿了,上了药还未见消,可见当时沈香凝用的劲儿有多大。
夜深,人未静。
凌波院的卧房里,灯火未歇。
“大小姐,夜深了,快歇下吧。”
佟嬷嬷劝道。
沈君茹微微摇了摇头,手里绣活不停。
“嬷嬷你先去歇息吧,我抓紧给爹爹做一双鞋出来,他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会歇了的。”
“唉,大小姐,为了老奴跟云姨娘和四小姐撕破脸皮,不值得。”
“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迟早是要与她们撕开的,今日她打了你,他日待入了太子府,怕是要骑我头上拉屎撒尿了,我今日教她做人,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这一番责打,那沈香凝至少要收敛些时日。
“老奴明白,老奴只是担心四小姐成了太子侧妃时,不会轻绕了你。”
“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弄不死我。不早了,嬷嬷您去歇下吧。”
“不忙,老奴再陪小姐一会儿,小姐绣活儿精进不少,不过熬夜绣活儿总归伤眼,不若交给绣坊去做。”
沈君茹笑了笑,说道。
“接下来要做的事,必然会叫爹爹很伤心,甚至大发雷霆,但爹爹看到我亲手做的鞋子,和阿钰的上进,心里多少能宽慰些,一好一坏的对比,心总会向我跟阿钰这边偏来,嬷嬷,是您教我,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冰冷的石头,也有捂热的一天,更何况,我与阿钰都是爹爹的孩儿呢。”
佟嬷嬷很是欣慰沈君茹的成长和智谋,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已经不需要她的指点了,甚至才走一步,便已将往后百步都想好了。
这样的睿智,这样的心思,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翌日,既然提到了铺子,沈君茹便打算去绸缎庄看看,那批树苗由水路而来,怕是还要小半个月才能到。
还有夏荷的适应情况。
马车缓缓在绸缎庄前停下,沈君茹撩了车帘,抬头看了看匾额,然后才由冬梅扶着下了马车。
这会儿铺子里正忙,夏荷在柜台里打着算盘,还有一个熟人也在,正是赵润之。
“大小姐,您来了?”
夏荷抬头看来,面上比先前红润了不少,忙放下手中笔墨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