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没理他,按指纹开门,灯也不开往里走,才说出一句:“手机坏了。”
“坏了?你给摔坏的吧?”魏肖跟着他往里进,摸索着,“灯开关在哪?”
“别开。”
“不开你能看清?”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看见。”霍涔声音低沉,没点人气,“你要想看我洗澡,就继续跟。”
魏肖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听到一声甩门声,然后水声响了起来。
“我都不知道听宁怎么受得了你这么久!”他骂骂咧咧说完,啧了一声,幸好是没听见,听见又不知道发什么疯。
魏肖给司机发微信,又问了问拖车的事,再跟刚才联系那圈人回个话,还得打圆场说只是手机坏了才没联系到人。刚处理完,浴室里的人出来了。
霍涔只穿了一条运动裤,上面裸着,往他面前沙发上一躺,长腿架到了扶手外,裤子抽绳没系,骨架大,薄肌,腰线劲瘦,落地窗滤掉月光最后一点温度,他单手点烟,在猩红火光下仰头吐出悠长烟雾,颓丧又凌厉。
魏肖大概知道女孩们恨他什么了,最恨的地方,也是最被迷恋的。
“怎么还没走?”霍涔嗓音清冷又哑。
“你让我歇会儿吧,找你到凌晨了,我也是一大把年纪了。”
“也是,差点做我姑父的人。”
魏肖气又要上不来:“我比霍英英小!还有你能不能有点人性,是你把我车开没油的!”
霍涔伸着手臂,往水晶烟灰缸里弹了弹:“你不把我诓到那种无脑派对上,我能开你的车?那个米什么,给我塞房卡,怎么,我离个婚还成鸭了?”
魏肖扶着额头笑:“我也没想到,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招女孩。”
“你这倒提醒我了。”霍涔看了眼左手无名指,“戒指还得戴上。”
“不是,你都离婚了,真别这样,听宁会有负担。”
“是吗?”他声音缥缈。
魏肖哑口无言几秒:“我电话里说那些可能是挺扎心的,但我也真是那么认为的,霍涔,听宁可能是真不想跟你了。”
霍涔没说话,抽着烟。
“算了,说孩子吧,你怎么想的?”魏肖其实不太敢问,前妻怀了孕,这是不是自己的,心里都得五味杂陈吧。
“她想生就生呗,我又不是养不起。”
“听宁可能没想让你养。”魏肖嘀咕了一句,就没再展开说了。
“别说那么远,我这不是先采访你一下,当爹了什么心情?”
霍涔往嘴里送烟的手停在空中,定了几秒,一条腿踩住地板,坐了起来,他使劲在烟灰里戳灭烟蒂,胳膊架在腿上,黑发上未干的水往下滴着,双眸出神看着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慎重,对孩子是不一样啊。”
“我没在想孩子,真的,到现在我也不喜欢孩子,孩子生出来能带来什么,我们又能给孩子带来什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