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啊……”她哑着嗓子说。
叫的出租车搞不清他们小区南北门,还没开到,沈子桥也不让,往上一颠,箍紧了些:“你别乱动,我还能省点力气。”
后半夜人急诊室人还挺多,都坐到了走廊。沈子桥挂号划价取药,领着她去输液室挂水,忙完这一通,等护士小姐调整完留置针里的药水,悦颜已经靠在他肩上睡沉了。
他托值班的医生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中间护士换药水的时候悦颜醒过来一次,她一动,沈子桥也跟着醒了,活动了几下睡麻的脖子,就听关节处咯咯在响。
低头看看她,抬手要去摸她额头,想看烧有没有下去。手才伸出去,她偏头躲了一下。
指尖擦过她脸侧,触感温温凉凉。
他又好笑又好气:“你躲什么?”
悦颜声音低哑,一半因为睡醒,一半因为生病:“手脏。”
沈子桥哼笑了一声:“难伺候。”
“饿吗?”
悦颜摇头。
“渴吗?我看那边有贩售机,要不要给你搞瓶芬达喝喝?”
男孩子毕竟粗神经,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尤其病人还是娇滴滴的女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她爱喝,那一定是合适的。
垂下眼睫,睫毛轻扇了几扇,刚刚烧上的红褪下稍许,透出皮肤如玉的底子,像是新窖白瓷上洇开的淡色花纹。她没什么胃口地摇头。
喉结动了几动,他望去走廊尽头,几秒后又看过来,问:“要不要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悦颜想了想说:“不要了,他一定也刚刚才睡。”
没怎么劝她,沈子桥收起了手机。
沉默着、都不怎么说话地过了一两分钟,悦颜忽然倾身靠近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走廊有风,香气在他鼻下晃过一阵,下颌蹭到一些她被风吹起的发丝,几根黏在脸上,他晃了下神,轻靠过来,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她在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