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擦!”李惠芬娇声命令他。
车仍旧往前开,下高速,开上辅路,青山绿水环绕间,度假山庄的屋顶若影若现。
男人胳膊架在车窗,抬抬下颌:“看到没,咱们家的。”
李惠芬跟着看过去,紧绷的唇间这才泛起一阵笑意。
借钱一事不欢而散。
李惠芬有意要给沈馨儿一个教训,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
起初李惠芬没当一回事,绝食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开始坐立不安。
这三天沈馨儿滴水未进,是真正意义上的滴水未进。
真要跟女儿低头,李惠芬拉不下这个脸,更不想被沈馨儿要挟,虽然要挟她的是自己亲闺女,但她为了外人拿捏亲妈就是不行。话虽这么说,又硬不下心肠去,李惠芬怕女儿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干脆寸步不离地守在她房间。三天里也是哪里没去,粥温了热,热了温。
这三天,一个躺床上,不说话。
一个坐地上,喋喋不休地说话。
后来嘴巴说干,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李惠芬,十九岁的时候生下这个女儿,还在孩子时负担起另一个孩子的生命,其中艰苦可想而知。
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点对不起这个女儿的地方,到头来却被她这么威胁、这么伤害。
楼下传来门铃声响。
李惠芬僵坐许久,起身去开,离开前又看了女儿一眼,那一眼的恐惧不言而喻,她怕沈馨儿会突然从楼上跳下来。
敲门的是悦颜。
她来的匆忙,除了一个随身小包,其余一应没带。
“我来看看我姐。”
李惠芬脸色浮肿,妆容斑驳,见到她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眼睛涩地发干,说:“谢谢你好孩子。你们关系好,她又最疼你,帮妈妈好好劝劝她。”
悦颜匆匆上楼,而沈馨儿也只在她进来时转头看了她一眼,其余时间都闭着眼睛,理也不理她,就留悦颜一个人在旁边自说自话。劝到后来悦颜终于词穷,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出去找李惠芬,忧心忡忡地说:“妈妈,我们送姐姐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