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鸡冠艳是胭脂染,是胭脂染露肝胆。染露肝胆颜色变,胆颜色变鸡冠艳!”
我几乎是挺着胸脯喊出来的,我将他随口抛给我的那句诗头,回头链尾,对作一段回文诗,让他无从往下接,而且诗意也正好就驳回他‘鸡冠艳是胭脂染’的讽意。
“鸡冠艳是胭脂染,是胭脂染露肝胆。染露肝胆颜色变,胆颜色变鸡冠艳……”康一尘皱着眉头默默的念了一遍。
“胆颜色变鸡冠艳!”
“四,四,四叶草!”
“贾四叶!”
“四叶草!”
“哇……”
同学们惊叫一片,或许我给出的这个答案有些刺激,他们竟然比在广播里面听到康一尘的诗赋被朗诵时还要兴奋。
“啪!”
康一尘狠狠的把书甩在我的桌上,似乎再也没心思继续讥讽我,只是说:“贾四叶,你不要得意……”
然后他就嗤鼻甩袖,坐回他的位置上去了,继续把耳机塞进耳朵。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顺利得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就凭着这两首诗成功的加入了云龙文学社。
文学社发行的校刊,每一期都有一个叫‘风语’的笔名投稿,风语,风不语就是风的言语。风语写的那些文章,水准大大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我觉得晦涩难明。我去问过学长,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这风语是谁,不过他们说这是肯定个老师,风语的文章署名后面总会加上这样一句话:你无法阻止波涛汹涌,但你可以学会踏浪而行。
课堂之余,云龙文学社都会有辅导培训,在文学社,凭康一尘的聪明,他一定是捕获了我的举止,破译了我言语词句之间的那些萌动,所以他不仅照旧的用那种高傲的眼神来鄙视我,还时常与我作对。
每每作文,我都定先立意,再凝笔,好不容易才能载上校刊。他就随手撒出一两篇,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去叮嘱校刊的学长编辑,一定要和我的那篇版在同一页。好不容易有诗歌得以在校园广播里面朗诵,他又当着我的面对叶梦熙说,下次朗诵我的一篇就要朗诵他的一篇……
我和康一尘就这样暗暗的拉锯着,时光如同锦缎,顺滑温软,从我们的手指缝间,笔锋下,缓缓的消流。
偶尔也会让我们突突打上一个死结,缠绕不开。
那天的天气预报明明报的是多云转阴,天空却匆匆忙忙的就搭错了车次,多云转成了大雨。
我望着窗外,雨点密密麻麻的敲在窗上,水花四溅,窗外的雨水滂沱成了夏日一样的泛滥,我知道这场大雨过后,天气就会急剧的转冷,一直冷到下雪。
湿冷的风将各种沉睡的怪味全都搅翻弄醒,怪味们涌上走廊,肆意的泛滥,同学们捂住鼻子嘴巴,哇哇乱叫。
噼里啪啦的冲进教室,吕帛候一边甩着发梢上的雨水,一边就胡乱的抹他耷拉凌乱的发型,一边唏嘘漫骂。
“去TM的破烂天气预报,早点倒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