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我叫他转头向前,给她个惊喜。她说好。我就说,不许扭头回去,扭头回去的就是白白瘦瘦的小猪。她说好。然后我就猛的低头趴在龙头上,一边说着刚才的那些笑话。
她就咯硌咯的笑了起来,我猜那些蚊子飞虫们,肯定是噼里啪啦的都涌进了她的嘴巴里面。因为她猛的就低头贴到我的背上,一边吐着口水一边恼怒着说:“呀!呸呸呸!你这家伙竟然……”
“我竟然什么?我送你免费的晚餐耶,纯天然的肉肉噢,绝对不含防腐剂,小蜻蜓们都吃的可欢呢,哈哈……”
“我掐……哎哟……”
“不要动哟,路况不好。”她正要掐我,我赶紧扭转龙头向着那些石头上压去。然后她就一下子抓紧了我的衣服。
“你看你折腾这一天,又是哭泣又是笑,又是咳嗽又是恼,又是顶嘴又是掐,以后还不翻天了哇……”
“哼,我愿意。”
“好哎,好哎,我也愿意,我也愿意。接下来该到哪一步了?”我赶紧就说。
“呀!你……”
“噢,好像是该到交换戒指了吧?”
“谁要和你交换戒指呀?想的美呀你。”
“当然是你和我啦,要不我和你也行,你那么美你不知道么?”
“哼,不换……”
“不换就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自己换,左手换右手,哼……”
“哼。”
自行车‘蹦蹦蹦’的一阵跳动。她只好拽紧我,不敢戳我,咬牙切齿的发着怒。而我却兀自哈哈大笑。看着两旁的车人树草,全都被我甩到自行车后面去。就只有在自行车上,她才会意识到安全的重要,所以她不会动手影响我驾驶,只是安心的和我斗嘴,然后被我说得咬牙切齿,却是拿我没有办法。我想,要是停下车来的话。就凭我的那些行为,她非得把我掐翻到地上去……
大凡是有课程的早晨,我都会准时的去她家不远处等她,然后一起去上学。倘若有空,我就带她一起出去瞎晃悠,寻些共同的灵感。或者是去新华书店看书,为她准备她的广播稿。然后谈天说地,过去将来,计划与变动。
倘若是有那一天的下午没有和她一起出去玩上一会儿的话,我真就觉得心痒难耐。因为我害怕有谁会在我不在场的时候偷偷的关注她,所以我迫切的想要与她见面,看到她,我才能安心,然后逗上几句话,一日不见如三秋,大概也就是如同这般吧。
忽然想起《西厢记》中张生与莺莺,‘我看那生和俺小姐巴不得到晚,自从那日初时,想月华,捱一刻,似一夏,见柳梢斜日迟迟下。’两人定是忽而倚门翘首,忽而卧床思叹,兀自揣度,来?为何还不来?
想着张生与莺莺神魂不守,渴望幽约的情形,着实是惨不忍睹,原来就是像我这样的感觉。想着想着,我就笑了。
这时,我方才明白,当初我偷偷的关注温若丹时,康一尘总是和我作对,或许他就是为了维护他心中的这种感觉吧。他移恋范柳柳。我算得上是移恋温若丹么?
“你笑什么?”她撇了撇嘴。
“没笑什么。”我说。
“一定在笑什么有趣的事,给我说,给我说。”
“我给你唱一段戏吧。”
“唱吧。”
“等一下。”
买了两瓶可乐,我便改了一句《西厢记》词,胡乱的唱来:“二三日来水米不粘牙,只因梦熙呀,闭月羞花,买了可乐,我来开呀,你来拿。”
听着,她就嘟着嘴,瞪着白眼看着我,一把抢过去,连我的那瓶也一并给我拧开了,递过来说:“你这家伙唱的什么鬼东西啊?唱得太烂了,好难听,给你,我厉害吧?”她的马尾跟着就是一阵荡漾。我摸一摸那马尾,赶紧说,厉害,厉害。
盛夏的夜,虫鸣声此起照应,那许多故事就像萤火虫一样,在星空下闪成一串虚假的星灯。明灭着,旁观的侧眼,自然是看不透之中的悲喜。明灭的星灯,只是和星星一起遥相共鸣,就如同我今夜平静的内心一样。只想静静的演绎这段时光,真的不奢求有多么的波澜壮阔,只需一直这样平静,那便足矣。
叶梦熙埋了埋鬓角,用手托着下巴说,嗯,对,只需一直这样,就好。然后她时不时就拽一下我的衣角,看着我,接连接连的要我把我的手机铃声给换了,换成和她的一样。《孤独》。
我问她为什么要换成《孤独》,她说,当《孤独》响起来的时候,接听的瞬间孤独就会停下来了,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听她说着,忽就觉得颇具哲理。
便就夸她说还颇有哲理。她就嘻嘻笑着给我讲甚尼采啊,罗素啊,苏格拉底啊啥玩意的。然后我就故作高深的扯了几句我唯一看过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转瞬却就被她问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