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是梦,他骤然冷静下来,也是,不过做梦罢了,醒来他还是只能暗地里去守着她的,哪里又敢靠近呢?
戎眦机灵,见他将军神色呆滞,当即反应过来,满脸堆笑拱手与焦裕德道“有劳公公了,国公这是欢喜的都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
焦裕德也是笑意盈盈的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样的美事,换做谁谁又会不高兴戎眦从怀里摸出一袋金子,塞进焦裕德怀里“这是喜酒钱,千万莫嫌少,只跟着沾沾喜气,有劳公公跑一趟了。”
焦裕德毫不犹豫的将绣袋装进怀里,依旧笑着,也不掂量多少重量,这东西是要收的,不收就是不给新驸马的面子,宫内宫外混迹多年,他这些还是懂得。
戎眦与伍邕迎着送出宣旨的一干人,回来时候,却见卫和晏气定神闲的端坐在桌旁喝茶,像是今日被赐婚的不是自己一般,倒是让人大惊。
“将军,您怎么一点儿兴奋都没有?”戎眦粗黑的眉毛拗在一起,像是两条毛毛虫,黑壮的身子挡住一大片阳光。
“不过是梦罢了,什么值得兴奋的”卫和晏事不关己,有些庆幸也有些遗憾,庆幸不是真正现实里发生的,又遗憾……
戎眦铜铃大的眼睛鼓气,与伍邕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将军这是……欢喜疯了?
将军对人家小公主的心思旁人不知道,他们亲近的人还能不知道吗?巴巴儿的给人家送影子,又仔细的洗了人家帕子,闲着没事儿还画人家小像,见了人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有时候半夜做梦还喊人家乳名,禽兽不如!
却怂的连说声喜欢都不敢,还凶巴巴的说不想耽误人家金枝玉叶的小公主一辈子,不想让人家跟着受苦……
伍邕又传了个眼神给戎眦,戎眦会意,为了他将军的终身大事,只好硬着头皮上。五大三粗的人却有些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将撸了撸袖子啐了口口水搓了搓。
“将军,得罪了!”他小声道了句,卫和晏陷入复杂的情绪未曾听见,也未注意到他的动作。
戎眦闭着眼睛一个巴掌拍了上去,好在卫和晏反应敏捷,翻身躲了过去,只是戎眦力气大,到底擦了边儿,卫和晏脸上红了一块儿。
他将圣旨拍在桌上,一脚踢过球“戎眦你又皮痒了!”
戎眦左挪一步,险险避开,伍邕上前拦着“将军将军冷静,都是袍泽!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
“将军,刚才那一巴掌可有感觉?”戎眦探出粗黑的大脑袋瓮声瓮气的问。
卫和晏摸了摸脸,有些火辣辣的,原本蜜色的面颊一白,想起什么似的就抬脚跑了出去,也顾不得宫内不许用轻功的规矩,三两下便没了影。
戎眦和伍邕对视嘿嘿一笑,将军可真有意思,毛头小子一样。
萧华予被卫和晏拉着手腕拖去了隐蔽的竹林,他随是情绪激动,却依旧下手有轻重,手上力气不大,只是虚虚的握着,生怕伤了小公主,步伐也不快。
他还记着当日小公主跟在他身后磕磕绊绊的走不快,不能走的太快让她跟不上。饶是如此,萧华予还是有些跟不上。
她扯着裙摆,见他面色不好,想来是得到赐婚的圣旨了,又忍不住委屈,她堂堂长公主屈尊下嫁,他也竟是这样嫌弃吗?
“殿下不会提前不知道赐婚一事。”卫和晏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眼眶发红,几欲疯狂的模样。
他将人堵在树边,贴的十分近,连呼吸都能交缠在一起,加之如今的关系,竟生生多了几分暧昧。
萧华予不可能不知道赐婚,但却没有拦下,她到底知不知道赐婚意味着什么可是卫和晏心底又有些若有若无的期待,她没有反对,会不会……会不会……
萧华予见他的怒意,袖下的手握紧,忍住难堪,抬眸直视他,眼底清凌凌的“本宫知道!”
“那殿下怎么不阻止?殿下可知道赐婚意味着什么?”卫和晏听她说话,更觉得心底发颤。
“本宫知道!赐婚是本宫求来的!本宫要看着你!让你不敢对常瑞下手!”萧华予眼底沁了泪出来,她更加委屈了,卫和晏太凶了,比平日里都凶。
卫和晏见她哭,气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恨不得搂着她将眼泪擦了再打自己巴掌与她道歉。
“臣将来是要回黎州的,那里苦寒,殿下不能吃这样的苦,臣去同陛下说了,解除这赐婚,责罚臣一力担着。”卫和晏苦笑看她,若不是他心里放着的是开疆扩土,他巴不得娶她疼她一辈子。
萧华予呆了呆“你…你还要回黎州?”也就是说他对皇位没意思也不愿意娶她
“是要回的,是替陛下征战,殿下如今可放心了?不必看着臣了,臣原本说的不臣之心都是骗人的。便……解除这……赐婚罢!”最后一句他说的格外艰难,只要他应下,他就能与她一辈子,可他是个懦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