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荞能感受到的就是前仆后继不断冲来的压力,她就像是海浪中的小船,稍有不慎就会被推翻。
但是,这个看似斯文的男人,手里却很有力道,脚下的步子也是坚如磐石。他就这么揽着她,就好像大树护住了攀在他身上的小动物。
这样安心、踏实。
她垂下头,不觉抓住了他的衣襟。
又是一阵大力撞来,她不受控制,跌入了他怀里。
等她好不容易站稳,抬起头时,却发现他白净的衬衣上——多了一个唇印。虽然她今天就秃了很日常的深粉色唇膏,但这样紧挨着撞了一下,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印记。
她顿时窘迫地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白谦慎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低头看了一下,也看到了。
两人离开商场时,一路上都有些沉默,芷荞难得主动帮他提了一个袋子。他原本还是拒绝的,但是拗不过她。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中午了。
太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芷荞心里有心事,脸烈日炎炎,暴晒着都没感觉。
直到头顶一暗,突然多了几分阴凉,她才意会过来,抬起头。
白谦慎手里撑开了一把遮阳伞,默默地注视着她。他英俊的面孔就在伞沿荫庇的阴影下,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真切。
他高大的身影,也像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住她。头一次,芷荞觉得平日温润如玉的大哥有点儿捉摸不透。
可能是两人挨得太近了,周遭又没什么人,芷荞无来由地有些紧张。
好半晌,她迟疑喊:“大哥……”
白谦慎回过神,不在意地笑了声,转身领着她往回走:“饿了吧?回去就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下面吗?”
“那刚刚来的这一趟超市,不是白来了?”
芷荞一想也是,刚刚他们可是买了好多好东西,做满汉全席的材料都有了。
她提了提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心里偷笑。
白谦慎却误会了:“重吗?要不我来?”
她忙摇头:“不重不重。”
白谦慎说:“别逞能。”
“真没有!”
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他心里一片柔软,望着她姣好如新月的温婉面容:“好,没有。”
这样一路浅笑,到了家里。
他去厨房做饭,她趴在沙发里看剧。心里却想着那日在程院士家里的事情,多少还是有点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