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他一眼,从抽屉里取出放大镜,对着她的嘴巴照了好久。等到程居安都快不耐烦了,他才放下放大镜,凉凉道:“你不说,谁看得出来她被烫伤过?”
说完签了单子,把两人轰走。
临走前,芷荞隐约听见:“现在的年轻人啊,谈恋爱都谈傻了吧?还以为多打伤。”
说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回头一看,程居安的脸色也是尴尬到不行。他要面子,自以为是补了句:“现在的医生啊,一点儿医德都没有,小伤就不是伤了?”
芷荞笑了。
这人也没那么讨厌。
……
后来程居安送她到大院门口,自己开开车走了。
芷荞目送他离开,转身要进门,却见白谦慎站在门口的路灯下,安静思索的模样。
芷荞停顿了一下步子,调整了一个适度的微笑才快步上去,惊讶道:“大哥,你不跟程老师在吃饭吗?”
白谦慎听到她的声音,才抬起头。
他望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芷荞的心跳,莫名就有些快。局促中,她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感觉到触板一阵发烫。
灼得她几欲扔掉。
白谦慎望着她,走近,直到把她逼到门板上。
“回来了?”他问她。
芷荞只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老半晌,才镇定些许,“嗯”了一声:“医生说没什么事,烫伤都算不上。”
“那居安还真是关心你。”
“……”
今天做饭的家政阿姨不在,白谦慎也没去配楼里叫人,自己下厨,给两人煮了一碗面。
很大的餐厅,两个人坐未免有些萧条。
“你要加醋吗?”白谦慎在厨房里问她。
芷荞声音很低,头埋得更低,已经开始吃了:“要多一点,麻烦了。”
过一会儿,白谦慎拿着醋罐子出来,倾倒瓶身就往她的面里加醋。
琥珀色的液体一直往她碗里倒,像一条不间断的小溪,他看着也一点儿也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芷荞吓坏了,连忙按住他的手:“够了够了,大哥,不要了。”
白谦慎哂笑一声,居高临下望着她:“我还以为,你是个醋坛子呢。”
芷荞:“……”
短暂的交锋,芷荞深感挫败。
白谦慎俯下身,男人的气息在她头顶渐渐靠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手里的筷子渐渐捏紧。
他说:“为什么你老是躲着我?不能坦然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