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浅鲤没想到这场暴雨来的这么猛烈。
下午的时候,天空蓄积了成片的乌云,层层叠叠的堆在城市上空,黑压压的让人心情烦闷,却始终没能落下来。
喻浅鲤无端有些心慌,她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想着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下透。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倒也不影响什么,伤口不深,也不疼,细细麻麻的疼再混上痒,只是有些难受而已。
“夫人,天不好,我先送您回去。”
司机打她受伤之后,就被温云聿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自己的优先权绝对压过了温云聿的事情,简直比得上保姆。
喻浅鲤却摇了摇头:“没事,我再等等,你先歇会吧。”
这样的天气,总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喻浅鲤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她放下手中的笔,不再折磨自己脆弱的脑神经。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到了阴雨天,她就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来,后脑疼的一抽一抽的:“现在几点了?”
司机看了一眼表:“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下班了。”
他见喻浅鲤面色不好,提议道:“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时间来得及。”
喻浅鲤有些犹豫,一方面,她内心实在不安,另一方面,她确实也想等等温云聿。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林风推门进来:“夫人,先生说最近很忙,他今天要加班,时间很长,让您先回去。”
“好,我知道了。”喻浅鲤颔首,“送我回家吧。”
她实在有些难受,现在都已经没办法站稳了,强撑着下了电梯,钻进车后座就不愿意动弹了。
直到车辆汇入楼下流淌的车流里,渐渐远去到连黑点都看不到的时候,温云聿才收回了视线。
林风递上去份文件:“先生,您就这么支开夫人,就不怕夫人知道之后跟您闹吗?”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温云聿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的身体…也不会支撑她到现在的。”
鲜少见到他情绪外露的时候,林风将文件揭开一个缝隙,苍白的纸张间,黑色碳素笔的字迹格外明显,横穿所有笔画的竖力透纸背,锋芒外露。
“近来,您白月光的传闻多了起来,是否需要压一压?”
温云聿望向办公桌上那唯一称得上是私人的东西——一个相框。
里面没有放任何的照片,只有一张白纸。
“你知道为什么,每逢暴雨之时,我都会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吗?”
话音刚落,窗外闪过一道极亮的闪电,那些光亮斜斜地射了进来,在温云聿的眉间栖息。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砸进了他的心里,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脚下的地板都跟着震动。
“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七年了,无数个雨夜,我只恨当初……不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