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琮容一脸迷茫,王婶仔细给他讲了如何做尿布,又不厌其烦的为他科普了许多育儿心经。
越听头越大,琮容蹙起了眉头,心中暗道:怎么这么麻烦。
“我衣服洗好了,就先走了。”王婶抱着木盆站起身来,“琮公子以后若是还有其他不明白的地方,就来村东头找我。养孩子、徒弟可不容易。”
等王婶走后,琮容又胡乱洗了两下,便将被褥从水里捞了出来。
想到王婶说的那句“小孩子饿得快”,琮容又用谨思从河里叉了两条鱼,拴上草绳一并带回家。
推门之前,琮容心情还算不错,“小家伙,师父回来了。”
推门之后,琮容感觉自己想打人。
只见绿油油的园圃里,一个光。腚小屁孩跪伏其中,身下压倒了一大片祝余草。此时此刻,还在一边爬,一边用小手不断去揪面前的祝余草。原本迎风招展的祝余草,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七零八落的栽进了土里。
“艹!老子的活命草!”琮容当下就恼了,长臂一甩,手里的鱼和被褥旋风似的飞了出去,居然精准无误的挂在了晾衣绳上。琮容大步流星的冲到小家伙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臭小子!是不是想挨揍!”
小家伙瞪圆了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怒发冲冠的琮容,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咯得笑了起来。
琮容快要气炸了,手底下作势晃了两晃,咬牙切齿地吓唬他,“让你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话音刚落,琮容忽然看到一股热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射。来。琮容大惊,顺手就将罪魁祸首扔了出去,一个凌空后翻堪堪避开。
琮容来不及生气,刚站稳脚跟,就看到被自己扔出去的小家伙抛物线式下落,马上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琮容急了,如闪电般瞬移而至,俯身一捞,擦着地捡回了自己的小徒弟。
琮容不由得松了口气,与完全不知害怕的小家伙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琮容败下阵来,认输道:“得嘞,您是大爷!”
小家伙像是能听懂似的,忽然开怀大笑起来。
琮容彻底没了脾气,伸手打了个响指,帮小家伙除去了身上的泥土。回想起小家伙方才紧贴在地上,到处乱爬的场景,琮容长叹一声,再次打了个响指,乾坤袋里飘出了一颗珍珠大小的珠子,白里透粉,一看就是极品。
琮容从谨思的剑穗上截下一段蓝白色的丝绳,将避尘珠穿在其上,一点儿也不温柔的拉过小家伙的小手,戴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之后,琮容将小家伙夹在咯吱窝,大手一挥,晾衣绳上的被褥当即摊得平平展展。随后,他将手往回一收,襁褓和裤子跟着到了手里。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琮容运气烘干了襁褓和裤子,帮小家伙穿上裤子后,将他严严实实地裹进了襁褓里。
做完这一切,琮容长舒一口气,感觉比跟人打了一架还累。
原本琮容打算将小家伙放回屋后,再去杀鱼。转念想到这小家伙就跟混世魔王似的,稍不留神,就要搞事情,琮容只得时刻将他看在眼皮子底下。
琮容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从晾衣绳上取下鱼。
小家伙似乎是饿了,一见到鱼,立刻兴奋地手舞足蹈。
见状,琮容不忿的冷哼道:“你饿?我还饿着呢。你知道烘干你身上这几件多费劲儿吗?再说你好意思饿?你算算,一上午你闯了多少祸,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小家伙还不会说话,只能任凭琮容数落。
见小家伙憋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琮容不禁有些得意:小家伙,还收拾不了你了。
琮容还沉浸在自己颇有成效的教育成果之中,下一瞬,小家伙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哇得一下放声大哭,眼泪就像是夏日午后的暴风雨,铺天盖地而来。
小家伙底气十足,哭声响彻天地,这对于拥有敏锐听觉的琮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让他有种瞬间失聪的感觉。
“琮公子!”这时,正巧从琮容家门前路过的大叔,隔着低矮的土墙,探头往里看,“这小家伙怎么哭成这样?”
为免被人扣上虐待婴儿的帽子,群起而攻之,琮容憋着火气,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估计是饿了。”
大叔催促道:“那你赶快给他弄些东西吃,这个哭法,看着怪招人心疼的。”
琮容机械的应声道:“这就去。”
大叔一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立马就停了,滴溜着水洗过的清透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蔫不拉几的琮容,咯咯咯得笑了起来。
“小阎王,算你厉害!”琮容是真的怕了,咬牙嘟囔了一句,垂头丧气的朝灶房走去,半点儿都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