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面露纠结之色,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真是愚不可及。”嗔骂了一句过后,老太爷道:“你先私下将陈二狗找过来,问清前因后果,我这就给王御医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至京城,看看王御医怎么说。”
闻言,张老爷松了一口气,“多谢爹出手相助。”
翌日,张老爷又重新安排了马车接送张嘉康。谁知张嘉康竟然拒绝了,说是只让马车夫送他去学堂,散学后,他自己和同窗一起走回家。
张老爷心中有愧,便没有再坚持,只是叮嘱下人注意看他有没有按时回来。
张嘉康和琮一约好了,每天散学回家的路上,琮一帮他补习功课,而他则将自己的月银分给琮一一半。
琮容心知琮一所言劫匪之事是在夸大其词,但他并不怀疑琮一全部都是在骗他。因而,琮容特意缩短了自己补觉的时间,尽量每天下午都亲自来学堂接琮一。
之前张嘉康只是听同窗私底下小声讨论过,说琮一的师父如何如何的玉树临风,而他今天才第一次亲眼得见。原本他以为定是那些个同窗少见多怪,才会那般浮夸,谁知当他见到琮一的师父后,足足愣了好半晌,一开口,干巴巴的学着琮一唤道:“师、师父。”
琮一:“。。。。。。”什么毛病,怎么个个都喜欢喊他师父叫师父。
闻言,罗兴赶忙提醒道:“张少爷,你不能喊大哥师父,他是二哥一个人的师父。”
张嘉康还未收回心神,怔怔的哦了一声。
罗兴又道:“你得和我一起喊大哥。”
他话音刚落,琮一忽然道:“他不能喊大哥,他得喊师祖。”
琮容是大人,不掺和他们这些小孩子的事情。结果,琮一此言一出,琮容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才弱冠之年,怎么就升级成师祖了。
琮容讪笑着拒绝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这声师祖,可是平白让张嘉康比琮一和罗兴低了一辈,张嘉康自然不愿,“凭什么他可以叫大哥,而我得叫师祖,我不服气。”
张嘉康高高扬起下巴,一脸倨傲的说道:“我们来比年龄,看看谁应该叫大哥,谁应该叫师祖。”张嘉康掰着指头数了一下,率先道:“我今年实岁五岁十个月。”
罗兴一喜,大笑道:“哈哈,我比你大,我今年六岁零三个月。”
“。。。。。。”
张嘉康百折不挠的看向了琮一,“那你肯定比我小!”
琮一是捡来的,连师父也不知道他是哪天生的。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师父想起来了就顺便煮碗长寿面给他,算是过一个生辰。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琮一每年吃到长寿面的时间都不一样,师父对此的解释是:一年过一天,万一哪天就撞对了呢。
琮一默默的看了眼师父,他原以为大家都跟他差不多大,谁知同窗竟然都五六岁大了。
琮容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打圆场道:“你们几个都差不多大,何必计较的那么清楚呢。这位小学子,你完全可以随罗兴一起叫我。。。。。。”
“我三岁零两个月。”琮一淡淡的截断了琮容的话音。琮一还记得自己刚过完第三个生辰不久。
三岁!!!
众人差点儿被惊掉了下巴,一个个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才三岁,一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众人下意识看向了琮容,想要从他这里确认事实真相。面对他们求知若渴的眼神,琮容格外的心虚,打死他都不能承认,将仅仅三岁大的小琮一送去学堂,只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轻松一点儿。
琮容干笑两声,“哈哈,不瞒你们说,我找天师给我家琮一算过命。天师说他骨骼清奇,天生就是当状元的料。别的小孩靠吃饭长身体,像我家琮一这样的,知识才是他的食粮。天师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及早将他送来学堂,吸收精神食粮。若是强行将他困在家中,他就会因为缺乏精神食粮,饿得面黄肌瘦,影响成长发育。为了我家琮一能长高高,当师父的只好忍痛将他送来学堂。”
“二哥才三岁零两个月,长得比我这个六岁零三个月的还高。”罗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呜呜,早知道上学堂能长高高,我去年就不应该哭着闹着拒绝上学堂。”
罗兴成功被琮容给忽悠歪了。张嘉康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在想:我若是早点来上学堂,就会长高高,而不是长胖胖。
琮一忽悠人的本事,跟他师父可谓是一脉相传。只见他顺着师父的话,对张嘉康道:“如今,你要跟我学习功课,那我便是你师父。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能打洞。师父二字中带着一个父字,便有同样的功效。天师断言我天生是当状元的料,你是我徒弟,自然也是当状元的料。”说到此处,琮一看向罗兴,接着道:“状元后面是榜眼和探花,他叫我二哥,那他自然只能排在我后头,当个什么榜眼或是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