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不都是朱四郎!!!!!!!!&rdo;
朱四郎惨啊!
为了全县巡演这个事儿,他的压力已经无穷大了。本来嘛,横竖每个地方讲的都是同一篇稿子,次数一多应该就能倒背如流了。偏他的记性是真的差,经常记得前头忘了后头,偶尔还会把前后的顺序搞错。也因此,每次去一个新地方,别人都能在马车上稍稍休息一会儿,只有他不停的在背诵,生怕到时候上了台却忘了词。
不单在路上不好过,真到了地头上更不好过了。
县太爷非常重视这个事儿,提前派人安排好一切,还派了衙役随行护送。底下的那些人看出了县太爷的意思,或是真的在乎养殖业,或是单纯的为了迎合上头的喜好,反正各打各的重视此事。
别人一重视,朱四郎就更紧张了,经常还没上台就开始打摆子,上了台后更是浑身颤抖,好几次都是硬生生的咬牙捱过来的。更悲催的是,他这紧张的毛病并没有因为巡讲的地方多了而好转,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前头几次因为离自家还算近,他每天都能回到家里,看着熟悉的家人,吃着熟悉的饭菜,晚上睡的也是格外熟悉的床铺,那时候他的情况还稍稍好一点儿。可惜,随着地方越来越远,他开始好几天才能回家一次,哪怕地方上的人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客栈和最丰盛的饭菜,他依旧没办法调整自己的状态。
也不单是朱四郎,六郎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俩不愧是同一个爹娘生的亲兄弟,毛病一模一样,认床认人认饭菜,最要命的是完全不能适应新环境,其凄惨程度简直令人落泪。
反观宁氏,那叫一个吃得好睡得香,就跟专程出来度假一样,身上的肉也跟着增多了,整个人白白胖胖的,就跟镇上富户家的太太似的。她自我感觉特别好,美滋滋的想着,冬天嘛,可不就是养膘的好日子。
这才是同人不同命啊!
依着原定的计划,他们一行人将在春耕之前,将全县都巡讲结束。当然,这种安排下,不可能顾及到所有的地方,一般都是一个镇巡讲一次,有些特别大的镇子,或者周遭村落庄子间隔比较远的,则巡讲两次。要真像是当初在秀水村那样,以村子为单位,那别说是春耕之前了,只怕讲到秋收都不一定能完,毕竟他们这边大大小小的村子太多太多了。
可事实上,即便每个镇子巡讲一次,对于朱四郎来说,也是一件格外艰难的事情。反正就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瘦了一圈了,幸好有亲弟弟作陪……
&ldo;四郎啊,今个儿咱们回家休息一晚,明个儿晌午县衙的人会来接咱们的,到时候就要往县城北边去了,说是这一去,就要将北面那一片的镇子都巡讲完,估摸着起码也得十天光景。&rdo;坐在马车上,宁氏半眯着眼睛打瞌睡,同时还能继续叨逼叨逼,&ldo;去完县城北边那块,咱们再去一趟西边,应该也是十天左右。到时候,就差不多该春耕了。&rdo;
光听前面部分,感觉真的挺凄惨的,不过听到宁氏的最后一句话,朱四郎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丝心理安慰。人嘛,就是得有个盼头不是吗?
才这么想着,就听宁氏继续道:&ldo;真可惜啊,要我说,光讲这么一次有啥用呢?你都是背了好多天才背下来的,咋能指望别人听一遍就记全乎了呢?不然等春耕结束后了,咱们再去……&rdo;
&ldo;二嫂!二嫂啊!!&rdo;
&ldo;您可放过咱们吧!!&rdo;
四郎和六郎一起讨饶,尤其是六郎,他本来想着起码今个儿是没事儿了,明个儿晌午出发的话,那后半天应该是用在赶路上了,所以他正安安心心的休息呢,一听这话,差点儿没直接在马车里给宁氏跪下了。
宁氏嫌弃的瞥了他俩一眼,吧唧下嘴:&ldo;唉,你说为啥是县太爷吩咐呢?要是更大的官儿,那咱们不就可以去别的县巡讲了吗?&rdo;
朱家哥俩:……那他们还有命在?
随着宁氏的愉快畅想,马车驶向了秀水村。可等进了村里以后,车上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哪怕眼下是正月里,天气还挺冷的,那也不至于所有人都躲在家里不出门吧?村里的人呢?都这个点了,窝家里烤火?
等马车离老朱家越来越近时,那种不详的预感也愈发甚了。
宁氏趴在窗口往外头看,她是最先叫停的,只道反正也没几步路了,自个儿下来走就好了。等挥别了马车后,宁氏眯着眼睛不善的望着不远处的人群,比起朱家哥俩的懵圈和不安,她总感觉……
自己好像错过了一整个世界!!
这么说也没错,毕竟王香芹正在遭遇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而作为她的头号狗腿子,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居然不在她身边。
没理会俩小叔子,宁氏杀气腾腾的冲向了人群,与此同时她还用眼睛往人群里不停的扫视,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她心目中的那个罪魁祸首。
温氏也是一脸的懵,她都糊涂了,本来以为是王香芹做人不厚道,万万没想到闹到最后,问题竟然是出在朱四郎身上的?
想到这里,温氏不禁认真的开始回忆了自己嫁入老朱家之后的事情。她进门其实已经十年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就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尤其她跟朱四郎的年岁差得很大,事实上,朱家是老大老二老三年纪分别差了两岁,往后的那仨岁数都小。再加上温氏进门后不久就怀了身子,更多的是照顾自己男人和孩子,不然就是帮着生火做饭、洗衣打扫之类的活儿,跟底下几个小叔子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