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啥时候能有消息啊?可不能放过他啊!&rdo;
&ldo;反正我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砸进去了,不给咱们一个说法,也活不到来年了,我就耗在这儿了!&rdo;
&ldo;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为咱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做主啊!&rdo;
……
朱四郎完全是懵圈的,他之所以能躲过那些人的攻击,全仰仗于衙役在关键时刻拽他进了县衙里头。可即便进了县衙门,他还是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尤其当他听到身后那些庄稼汉子一声高过于一声的讨伐声,他愈发的茫然不知所措了。
很快,他就被带到了县太爷跟前。
依着县太爷的意思,这事儿肯定是要升堂审问的。不过,考虑到其他出去调查情况的衙役们尚未回来,再加上朱四郎又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县太爷暂且决定先不升堂,只唤了师爷过来,准备先套套话,若是朱四郎相当配合,那自然是将情况弄清楚更为重要。反之,若是他不配合,到时候再升堂用刑审问也来得及。
简而言之,看朱四郎本人的表现。
朱四郎的表现……相当得一言难尽。
顶着一副茫然的神情,朱四郎先给县太爷行了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师爷看了一眼县太爷的神情,很快就由他先了口:&ldo;朱四郎,你可瞧见了衙门外头的那群人?&rdo;
&ldo;瞧见了。&rdo;
&ldo;你可有话可说?&rdo;
&ldo;没有。&rdo;
&ldo;那你可知他们是为何而来?&rdo;
&ldo;不知道。&rdo;
随着师爷和朱四郎的一问一答,县太爷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抬手制止了这毫无营养的对答,县太爷冷着脸,官威十足的道:&ldo;朱四郎!本官问你,为何那些人照着你给的法子养猪,却没能养成呢?&rdo;
朱四郎面上一片空白,愣了一会儿才开口:&ldo;为啥呢?&rdo;
&ldo;本官在问你话!&rdo;
&ldo;我……我记错了稿子了?&rdo;本能的,朱四郎以为是他在背诵演讲稿子的时候记岔了。其实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事实上就那份稿子,他来来回回不知道背诵了多少次,可每回还是会出现各种差错。最早先是宁氏毫不留情的挑刺,等宁氏罢工以后,起码还有六郎盯着,等六郎也不干了,那不是让县太爷又派了个文书跟着。
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朱四郎觉得自己记岔了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这么一想,他就愈发懊恼了。
真情实感的向县太爷赔礼道歉,朱四郎的认错态度别提有多好了,不单认了错,他还满脸的悔恨,直道太造孽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了乡亲们巨大的损失,他真的难辞其咎。
见他的态度实在诚恳,县太爷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问:&ldo;还有一事,数月之前,让你负责整理成册的文稿,可是正确的?&rdo;
朱四郎想了想,那份文稿好像是从最早的演讲稿直接着手改的,经手人是他二嫂和他六弟,他本人是完全没有插手过的。也就是说,正确率是没问题的。
当下,他长出一口气:&ldo;回县太爷的话,文稿是正确的。&rdo;
不止朱四郎,连县太爷和师爷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假如只是巡讲的时候,漏了一些重要内容,或者前后顺序混乱,造成了部分养猪人家的损失,那问题还不算大。这要是连文稿都是错的,那事态可就太严重了,只怕他这个县令的位置都要坐到头了。
&ldo;既然文稿没错,那就是某一场巡讲的时候,内容出错了?&rdo;县太爷脸色好看了许多,不过这些事儿也不是朱四郎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还是得看派出去的衙役们调查结果。但总得来说,眼下的情况应该还在控制范围内,他只道,&ldo;你先留下来,到时候看事态轻重再来断你的罪行。&rdo;
朱四郎吓得脸都白了,可他到底没辩解什么,假如真的是因为他的缘故,造成了其他农户家里巨大的损失,那即便官老爷要判他有罪,他也只能低头认了。
很快,朱四郎就被带了下去。
县太爷问了师爷对此事的看法,师爷边回忆方才朱四郎的言行举止边答道:&ldo;观朱四郎的神色,看着不像是在说谎,应当是个意外。&rdo;
&ldo;意外吗?可意外有大有小,如果只是某一场巡讲出了问题,那倒是无妨。万一……&rdo;
从最开始的巡讲到如今,前前后后朱四郎巡讲过的地方多达几十上百个。尤其是最初那段时间,几乎是一天两场的配置,等后来因为贡猪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很多农家会打听巡讲的地方,主动过去听,也因此每场的距离就远了一些。
时至今日,朱四郎巡讲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周边好几个县城。
这要是仅仅一两场出了纰漏,那自然无妨,可要是所有的巡讲……
师爷听懂了县太爷的未尽之言,可事情已经出了,如今也只能期盼不要闹太大,能安抚下来最好。假如真的是最坏的那种情况,那只怕真的让朱四郎获罪,也难以平息民愤。
然而,很多时候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的。
等外出调查情况的衙役们陆续赶来时,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农户家里,所有饲养的猪们,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