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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沈寻猛然睁大眼，&ldo;凶手不可能是乐然!&rdo;

&ldo;对。&rdo;乔羿踱着步，&ldo;如果是乐然想杀了章勇，一枪足以，根本不用连开五枪。从子弹的分布来看，凶手明显是想瞄准章勇心脏，但是三枪落空，第四枪打到了左肺，直到第五枪才勉强从心室穿过。乐然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在公安部还拿过奖，前阵子你们每周都一起练射击，他什么水平，你最清楚。至于他为什么听到章勇的名字会毫无反应，我想要么是严啸本来就搞错了，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被人强暴，要么是创伤后选择性失忆。你认为哪一种更有可能?&rdo;

毫无疑问，更有可能的是后者。

对于乐然来讲，即将发生的必定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处心积虑的人将凶杀案嫁祸在他头上，他被卷入其中已经不可避免，而一旦调查开始，被遗忘的往事会像伤疤一般被揭开。

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沈寻脑子嗡嗡直响，又点起一根烟，抽了大半根才道：&ldo;尸检报告先别交。&rdo;

&ldo;你清醒一点。&rdo;乔羿叹了口气，&ldo;这事已经发生了，谁也瞒不住，不是交不交尸检报告的问题。就算我不交报告，或者写枪支不详，老徐他们难道查不到章勇因为强暴妇女蹲过监狱?他的背景太好查了，说不定乐然今天晚上就会作为重点嫌疑人被拘。&rdo;

&ldo;我知道。&rdo;沈寻声音很低，&ldo;但你暂时别交，我不想让他看到。&rdo;

乔羿摇了摇头，眼神很是无奈。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乔羿忽然问：&ldo;你有头绪了吗?是谁想要整乐然?&rdo;

&ldo;有。&rdo;沈寻抹了一把脸，再次点起烟。

&ldo;逼乐然离开部队的李司乔?&rdo;

&ldo;除了他还能有谁?&rdo;沈寻懊恼地摇头，&ldo;我早该对他动手了，拖到现在，还害了乐然……&rdo;

&ldo;动手?你要干什么?&rdo;乔羿背脊发麻，眼神也紧张起来，&ldo;沈寻，你想干什么?&rdo;

&ldo;做掉他。&rdo;沈寻几近咬牙切齿。

乔羿皱起眉，竭力放缓语气，&ldo;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证明乐然无罪。如果真是李司乔想整乐然，你往后又不是没有机会料理他。&rdo;

沈寻指节泛出清白色，半晌后起身道：&ldo;我心里有数，尸检报告先别交。&rdo;

说完，径直朝门口走去。

乔羿叫住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ldo;沈寻，你别忘了，骆燏的事咱们还没有查清楚。&rdo;

他动作一滞，眼睛虚起来，几秒后说：&ldo;我知道。&rdo;

骆燏死于毒贩之手，且有相当大的可能是掉入了某个阴谋，而李司乔的父亲李辉与境外毒贩有染，李司乔又动了乐然……

从乔羿的办公室出来后，他重重在墙上一捶，手臂上青筋毕露。

乐然有点紧张，见他似乎有些失神，关心地唤道：&ldo;沈队?&rdo;

他眼皮抬了抬，扯出一个勉强的笑，&ldo;没事，就随便问问。乐乐你……&rdo;

&ldo;乐乐?&rdo;乐然对这称呼很是吃惊，纠正道：&ldo;乐念yue，不念le。&rdo;

&ldo;我知道，但yueyue没有lele好听。&rdo;沈寻看着有点疲惫，声音也很沉，那声&ldo;乐乐&rdo;直勾勾地钻进乐然耳朵里，像一记飘着光粉的魔法。

乐然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耳朵尖烫起来，头稍稍往下垂了垂，在心里默默念道：乐乐，乐乐。

&ldo;乐乐&rdo;这两字被沈寻一唤，似乎就变成了轻柔的羽毛，纷纷扬扬地落在他欢喜跳跃着的心脏上。

沈寻将他的开心尽收眼底，特别想抱一抱他，却不得不将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下。

如乔羿所言，乐然已经被牵扯进去了，任谁都不能将他护在身后，他必须去面对被当做嫌疑人的冰凉现实，也必须忍受伤疤被揭开的痛，而后忍耐着，等待着，直到真正的凶手被绳之以法。

沈寻不忍心见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丢入问询室，于是思索再三，决定提前把即将发生的事说与他知。

&ldo;乐乐。&rdo;沈寻又唤了一次，眼神温柔得就像清晨落在花心上的第一簇暖阳。

乐然单纯，但并不迟钝，此时终于在他的&ldo;失常&rdo;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眉头微微收了收，身子往前一探，&ldo;沈队，这案子难道和我有关?&rdo;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沈寻点了一下头，直视着乐然的眼睛，&ldo;老徐他们只要调查到章勇过去的事，你就会被列为嫌疑人之一。&rdo;

乐然睁大眼，手指收紧，&ldo;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rdo;

&ldo;20年前，他……强暴了你的母亲。&rdo;

会议室安静得就像毫无生气的冰窖，乐然半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寻。一滴冷汗从他额角落下，滑过他轻轻颤抖的眼角。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也没有血色，眸底尽是惊讶、不信与恐慌，最终凝聚成了令人心痛的空洞。

沈寻站起身来，抱住他的头，将手指插入他发间，动作极轻地安抚，&ldo;乐乐，别怕，我和乔羿会逮住真正的凶手。&rdo;

他肩膀颤抖起来，几近茫然地自语：&ldo;不对啊，我妈，我妈……我怎么记不得这事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