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赢下两场比赛,让在场所有人为之疯狂。野性的生魂被伪装欺骗,被野蛮剥夺,但依然不可侵犯的闪耀着。
刘宝偷偷把它藏进衣袖里带回王府,在靶场墙隅里自从第一次性冲动后也对此处有了特别的依恋立了一个小小的无名塚。
自他观察以来,刘天英说得上无可指摘,除了在发怒时会迫人与他对剑。虽然谈不上会有性命之危,刘天英下手时只顾着发泄不记得控制轻重,时常有人被试后鼻青脸肿甚有卧榻数日。下人们也不敢上前,这种时候刘宝是在远处旁观的人群之一,总在他鼓起勇气毛遂自荐之前,刘天英就消了火收了架势。
转瞬间刘宝在王府过上一个冬天,这天他终于又有了机会。
白皑皑的雪与刘骥浅黑的臂膀在他眼前飞动着,银亮的刀身泛起白光射入他眼底。在几招后侍卫败下阵来,刘骥高举着剑鞘朝人群中大喊。
“下一个是谁!”
刘骥在秋天后就入正式入了大学堂,青衿繁复又奇怪,像刘宝这样的瘦小个子穿起来有点不合身,下裳总是拖在地上长长一截,被同学耻笑为老妇的衣裾。
能穿得如此精神大概只有刘骥,方领贴着他的肩线深衣勾勒胸肌的轮廓,如果在刘宝身上是轻飘的感觉,那么在刘骥身上就是充实的重量感与饱满的肉感。
雪拂过脸化成水珠坠落在刘骥的剑上,日光透过云层向他脸上洒下细密的光,就好似脸上生了金色的龙鳞。刘宝沉溺于刘骥身上许久,他从未见过他如此完美。
“我上!”刘宝脱口而出。
他把背挺得笔直向前大跨步走去,刘宝甚至都没有一把像样的剑与刘骥比试,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拣了一根枝干,大约是有他的手臂粗细布满枯槁的纹路。
屈前腿跨弓步,把剑举到肩头摆起架势。接下来该怎么做?戏里总是要大吼一声,报上名号的,即使这里不是江湖,刘宝觉得遵循江湖规矩总归不会错,他定睛一看,刘骥正站在一堆碎砖碎瓦的傍边一脸戏谑看着他。
“琅琊山瞿东村刘宝!”他拔嗓子道,“前来”
“哎呦,哎呦哈哈快下来吧,哪里来的痴子,”周围顿时爆发出笑声,有人叫唤到,“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再溜进来就把你丢猪圈里。”底下瞬间又炸开锅,嘲笑声议论声不断,大概是认出来他是老王爷身边的神棍带进来的野孩子,不知道是谁学了一声猪叫,骚乱的人都安静下来谛听。
“你娘叫你回去喝奶哩!”霎时间又是欢笑一片。
刘宝脸燥得慌,莫名其妙提到他的娘,让他心里有几分不适,刚刚的成就感与喜悦感少了几分,于是便故技重施,冲向耸肩偷笑着的刘骥。
刘宝并不是真的向着刘骥奔去,而是看重了刘骥身前的一些瓦片堆,在雪地里露出黑黑一角,一不小心踩到或许会摔个四仰八叉。却见刘骥急忙中丢下手中佩剑,有力的胳膊抓过木棍,右肘击向他袭来,不想被脚下瓦片绊住向前栽去与刘宝实实磕了头。在往后栽倒时刘宝下意识揪住眼前人的衣袖,他整个人就压了下来,粗实的木枝横在两人中间卡在刘宝脖子处。
就在这一霎那,彼此的目光相对,有那么一瞬间刘骥脸上幸灾乐祸换成一种说不清是诧异还是气愤的神色转而眉头紧锁。
最后竟是刘骥把他从雪地里拎了起来,弹去他衣袍上的雪。刘宝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一边从雪地里拾起遗落的佩剑一边偷偷将春天收尽眼底,等待来年第一声春雷乍响。
三日后,他从刘骥身子上狼狈出逃。
刘宝从没想到这份单相思会这么快的结束,这一片他所想象的旖旎朦胧会最终沦落为彻底的肉欲。
床上的刘骥蒙着黑色的面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脚无力耷拉着。刘宝进这龙池时,他便是这样。
今儿是方夷武做的局请了一堆纨绔吃肉喝酒,刘宝见着几人斗起了射覆便抱着酒壶在一旁乐呵呵看着。
凤阁里涌入一群女郎,将一个个漆着朱边的碗倒扣在案上,每一样都装着一件女郎的饰物,射中哪位的饰物便与春风一度。
大伙儿眼见着刘骥被一旁的陪侍灌得醉醺醺起哄道,“天英兄弟先请,晚了可连门儿都摸不着!”
刘骥睁松眼,一副醉倒的样子,指着刘宝喊着,“就要这位姑娘的!”引得众人大笑。即使刘骥只是装作醉了然后胡闹一通来赢得他人大笑,刘宝羞红的那张脸的确好看,来王府几日气色好上许多,长成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
“诶,这可不行,天英兄弟选个合心意的女郎做伴今夜才能舒舒服服的。”
“那敢问这位紫衣姑娘芳名?”紫衣女名唤燕儿,她将茶盏推到刘骥面前并敲了敲案上朱红漆碗。
“上艮下巽,互见震兑,初爻动变山天大畜,断此物用处不大,艮体色青黄,瓦石,硅片之属;巽下,为柔,草木;上坚下柔;互震兑,盂形广口,有金属瓷制,或上青下白;后巽柔变乾金,更是由柔变坚,也有刀削之象;射干果,以土生巽由兑变乾。再射香炉,两艮一震见兑,巽之乾,下缺变满。”
揭开一看果真是干果,紫衣给方夷武等人敬了酒便扶着刘骥进了别的房间。而剩下几位姑娘的饰物一一被射中,最后只留下一位青衣姑娘守着最后一只碗。
方夷武似乎不胜酒力,拍拍刘宝肩头示意他去射最后一个。
“方兄弟,我不要姑娘,成吗?”刘宝支支吾吾道,谁知方夷武豪爽,嘻嘻笑说,“你的佳人已等候多时,刘宝兄弟射中了自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