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湘忍不住叹息。
这样的容貌和风华,即便是在今时今日的汪瓷生身上,仍不啻为强大的武器。她的魅力,真让人难以抵挡。
陈太那沉痛的控诉言犹在耳,而此时此刻,她再次面对汪瓷生,却不得不承认,假如陈太的控诉完全正确、即便是汪瓷生此时浑身上下毫无装饰还一身阴沉之色,她也忍不住会为这样的美叹息和折腰,这是超越性别界限的诱惑力……
屹湘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恰好仆妇将茶端上来,她掩饰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只这一会儿,她的腿竟然有些发麻。
这实在不是非常愉快的见面。
屹湘从心里盼着汪瓷生早些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不管是跟什么有关……她看着仆妇将茶具摆好。整个过程麻利至极,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汪瓷生交待一声,“不要让任何事情打扰我们。”
她的目光停在屹湘脸上,眼中水波流转,随后略低了头,拿起茶壶上的竹柄,浅浅的给屹湘倒了一杯茶,说:“趁热喝。”
屹湘这才注意到汪瓷生的手。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只明晃晃的金戒指。
白皙的透着内里的骨肉之色的手,上次见到的时候,正是这温柔的手握着她的手。只是当时,似乎并没有见到这样一只戒子。
屹湘将两手拢在茶杯上,说:“夫人,您叫我来,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汪瓷生见屹湘留意她的手,不禁摸了摸那闪亮的戒指,说:“婚戒。”
屹湘点头。
当然是婚戒。
“我的丈夫,临终前希望我的这只戒指随他入土……”
茶杯里传导的热气烘的屹湘手心出了汗,继而,后背也是。
汪瓷生说:“眼下我在服丧期,不能随意走动,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跑来跑去的。”
“对不起。”屹湘吐出这三个字,轻飘飘的。
“没关系。离去对他来说是解脱。病痛已经折磨了他很多年。”汪瓷生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之色,语气也很平和。
她低头拨了下戒指。那戒指有些松,一拨便剥离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