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移开视线,强忍冲动:“你别说了。”这副明显顶不住的样子,瞬间让江听雾的色胆又肥了些。她从坐上起身,信步悠然绕过办公桌,神色自若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瞬间紧绷的下颌,江听雾踮起脚尖,笑吟吟攀住他的脖颈。稍稍用力,他倒很配合半俯腰身。“顾医生,他们说你短,”江听雾满意一笑,红唇贴近他泛红的左耳:“是真的嘛?”说话间,她伸出舌尖,蜻蜓点水般轻轻点了点耳垂那颗葳蕤生姿的美人痣。下一瞬,美人也像她预料的。化被动为主动,倾身用力,直接将她抵在办公桌上。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迎面袭来,望进那双满含侵略意蕴的黑眸,江听雾那些撩拨他的勇气,瞬间偃旗息鼓。救命。她一时兴起,不仅忘记“短”正是男人不可言说的痛,也忘了顾清辞有多……博大精深。“顾医生——”她张了张唇,试图自救:“你别生气,我就好奇……”一边说着,她清晰看见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晦暗,她的底气也越来越小。女孩一脸诚恳,双颊也逐渐泛红,他轻轻扬唇,眉眼似阳春白雪:“我没有生气。”……这都不生气?江听雾眨了眨眼。看清她眼底呼之欲出的“难不成真不行”,顾清辞面色一黑。他起身,扶着小姑娘的纤腰站稳。“你还小,”骨节分明的指尖,没好气点了点尖她的眉心,“不要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十九了,”江听雾不服气,“不对,还有三个月就二十了,哪里小了?”“你该不会在我面前自卑吧?”说到这,她忽然反应过来:“老东西。”顾清辞:“……”仿佛听见有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男人如霜似雪的容颜瞬间写满难以置信。“男人三十一朵花,”江听雾很不客气在他的办公位坐下:“你还有四年,也不算特别老。”“听说男人越老就越短,”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眸色惊疑:“你该不会——”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顾清辞:“……”终于忍无可忍,他径自逼近椅子,坚阔的手臂将江听雾环住。“这么好奇?”随后步步紧逼,嗓音带着浓厚的警告意味:“不如你亲自验证一下?”“……”—江听雾最终还是没验证。因为一通电话打来,怕江景随这个坑货卖她,慌乱去一楼的时候,连发簪都没来得及还给顾清辞。赶忙上了车,江景随很不耐烦叙述了病房里的乌烟瘴气。苗秀芬醒来后,得知江国诚报了警,觉得儿子为了孽女,忤逆不孝亲娘,立刻鬼哭狼嚎。大概看见江听雾脸上毫不留情的巴掌印,江国诚彻底死心。无论苗秀芬怎么谩骂,他都没松口。见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子不听话,苗秀芬直接耍起无赖,一口咬定就算警察找上门,也会把所有的罪责推给江听雾。江景随就没见过,插着呼吸器的老年人还能骂个不停,差点没忍住冲动拔掉氧气罐。好在被江国诚及时阻止。否则出了人命,江景随还得受牵连。听到这,可以说再次刷新了江听雾对无耻的认知。“当警察好糊弄吗?”她冷笑一声:“让她指控,我奉陪到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做过的事,不管别人泼再多的脏水,她也不会承认。然而这样的想法,在第二天回剧组前,再次被迫让她看清人心的丑陋。中午吃完饭,还没等她给「打工人(3)」发消息,江韶音的率先弹出。[雾雾,现在有空吗?]反手正想一个[没空],江韶音紧接着说:[想必你也不想眼睁睁看华智被温氏吞没吧?]江听雾的心脏一沉。她拧眉,回了一个问号过去。江韶音:[我在vender等你。]末了,还很贴心发了定位。江听雾:“……”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如果不去,她的心里更不踏实。估摸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她给江韶音回了[好]之后,换好衣服出门。vender在市中心,距离南华别苑并不远。她拦了辆滴滴,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给前台报了江韶音的名字,她被侍者引导来到包厢。尽管女孩素面朝天,仍旧唇红齿白,难掩天生丽质。江韶音的眼底,飞速闪过一抹嫉恨。“妹妹,”她面色淡然,含笑示意:“坐吧。”江听雾没搭话,径自在她对面落座。“都是千年的狐狸,不需要拐弯抹角,”江听雾懒得和她虚与委蛇,眸底冷淡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