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义走后,刘夫人对着张皓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终于确认张皓的伤已无大碍,方才把他放了回去,看得张旭又是一阵的目光复杂。
原来张皓在张士诚那受了委屈,都会亲昵地跑到母亲这里请求炮火支援。现在多了三十多年的记忆,和刘夫人过于亲近反倒有些不适应,张皓经历了过于猛烈的母爱洗礼,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告辞而去。
搞得刘夫人一阵又伤感又欣慰,觉得小儿子也长大了,和自己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但是从张皓刚刚说出的那些话,刘夫人知道张皓这个雏鸟离展翅高飞应该不会太远了,
当张皓回到他的小院,只见浣秋还没走,一边指点着翠儿和萍儿打扫卫生,一边数落着张安:
“我说你呀,和你少爷一样不着调,他让你打你还真打呀?”
张安无比委屈地说:“浣秋姐姐,我也不想啊,平时我也是不敢的,只是不知道当时为啥就能下得去手?”
浣秋没好气道:“这才没两年呢,就和你少爷一样的呆气!”
说完还拿出平时都舍不得用的玉泽坊的珍珠霜,笑道:“过来,我给你抹一下!这个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的。”
张皓看的目瞪口呆,不对,有奸情!
那边张安不好意思,说道:“谢谢浣秋姐姐,我今天用鸡蛋敷过了,这个太贵重,张安哪好意思用!”
浣秋详怒道“真能打肿脸充胖子…。。”看着张安肿如胖子的脸,浣秋顿时忍俊不禁。
突然想到嘲笑到了张安的痛处,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板着脸道:“再不过来我就再把你的脸扇两下!”
张安不傻也不蠢,相反在“混世魔王”身边全须全尾干了两年书童,没有点机灵劲绝对干不下来,这段时间浣秋对张安多有照顾,平时旁敲侧击打听着张安的家世,还有话里话外传递着脉脉情意。
高邮城墙上的交战,同样也在改变中城中人们的想法。可能面对着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原来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也不再那样犹犹豫豫。
到了这份上,张安当然知道浣秋的心意,他也不知道这位夫人的首席心腹,王府的第五号实权人物,怎么会对他这个小书童有意思?
张安讷讷地凑了上去,说道:“那浣秋姐姐您轻一点!”
浣秋故作凶狠地假装在张安面前比划了一下,说道:“老实地坐着。”
浣秋一双柔荑在小张安的脸上轻柔地涂抹,将珍珠霜一点一点地均匀地涂在张安的脸上。
张安紧绷着“肿脸”,消受着浣秋姐姐手指间的温柔,而张皓在门外泪流满面。
涂完之后,把一整盒都放在张安面前。说道:“全都放这了,早上和晚上涂上一次,好的能快一些!”
张安有些自卑,美人情重,他有点生受不起。
浣秋看着张安敢拿又不敢拿的样子,哼了一声,说道:“再不拿我就生气了!”
张安赶忙接过去,奉若珍宝一样的捧在怀里。
浣秋看张安对自己送的东西如此珍视,心中窃喜,又说道:“拿了我的珍珠霜,记得要还份礼物给我哦!”
张安小鸡点头一样说着:“好好好!”
浣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脸略红说道:“傻子!”
心中的想法总算说了出来,浣秋释然地松了口气。但又伤感道:“不知道高邮能不能守下来,这段时间老是听到些不好的流言,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张安看到浣秋有些消沉,他何尝不是在这段时间战战兢兢,老是听说徐州那边发生的屠城事件,想着城破后的惨状,张安心中也一阵阵地发凉。
感受到浣秋眼神中的不安,张安安慰道:“二公子刚刚说了,只要守住我们就能否极泰来,一定会有转机的!”
浣秋心中有些好笑。连安慰人都不会,拿张皓的说辞来糊弄自己,你家少爷有几斤几两,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强笑了一下道:“你先忙吧,如果有事记得来找我!”